来似回过头,打量了一下,坐在了甘来珩的对面。
“本来我不想将你带回来的,也没有什么意义,这个家,也就这样了,是不是完全不符合你心里的家?但这就是事实啊。”甘来珩语气很平和,没有什么怨恨了,他继续说着,“就刚那个跟蟑螂一样恶心的生物,他在你失踪,也不一定是失踪,或许是他自演自导的一场戏呢?他出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轨,啧,私生子都和你一样大了,好笑不?妈为什么会生病?我觉得……这也挺有意思的。她总是这么懦弱,总是在忍让,尤其是病后。”
“她动不了手,就我来吧,我挺喜欢动手的。”甘来珩倒了杯水,“要喝自己倒。但是前段时间她病危了,是真的病危了。这不,那只蟑螂就慌神了,想找回你,哪有这么容易?不过很不幸,你被找到了,还被……我带了回来。”
“你在外面活着也好,至少比这里好。”
甘来珩没有继续说着了,他低着头,看着手边的水杯,白底金边,带着芙蓉花,荡漾着暗红色的茶。
“你想要离开吗?”
他说。
甘来似这才抬头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
他叫甘来珩,很陌生,只有一字之差,但却完全不一样。
他很奇怪。
“谢谢。”甘来似说。
“明天送你离开,你……随意。”甘来珩兴致淡淡的,没什么表情,打开门走了。
但他对甘来似的这个决定还是很欣赏的,但他更加羡慕甘来似。
真轻松啊,轻松的,不想将他放走。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就我还在这个肮脏的地方维持着一切的正常,就我还在这里苦苦挣扎,就只有我一个人还在这里!
凭什么!
甘来珩嗤笑了一声,仰起头,看着天花板。
谁叫他是我弟弟呢?
甘来珩有些恍惚,他还没有仔细地打量过睁开眼的甘来似,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
会比母亲的眼睛更亮更有神吧。
他独自一人坐在房内,房内一片静默,没有说话声,只有微弱的,像是不存在的啜泣声。
甘来似也离开了书房,回到了一开始他醒来的房间。
已经是第二天了。
年时倦还在吗?
这个猜想让他有些莫名的……兴奋,但更多的是慌张。明明应该现在就离开,现在就去找他,现在就告诉他一切都是意外,但甘来似却不想。
我知道他为什么失约了俩次吗?
我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啊。
可我还是期待着他来,我还是在原地等他。
现在,我想让他和我一样,平等的、难受的等待着。
好笑。
这一点也不平等。他会舍不得这么一个并不重要的人吗?他会为这么一个并不重要的人浪这么多的时间吗?
他不会吧。他不会吧。
为什么不呢?
因为他和我完全不一样啊。
在他眼里,我是朋友吗?还是一个很好玩,可以有空就来逗一逗的小丑?
他……
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很好,他特别好,他……
第三天的时候,他还在吗?我很希望你在。
我想让你同我对你一样的重视。
可以吗?
甘来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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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甘来似?”开锁的人问。
“你认识甘来似?”年时倦问。
“……”开锁的人看着年时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年时倦也看着开锁的人,发现他停下了动作,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哦。”开锁的人点了点头,继续开锁。
还挺高冷?
年时倦打量着这个人,看样子是认识甘来似,那他知道甘来似哪去了?或者根本就在家里。
开锁的人折腾了一会儿就打开了锁,看着年时倦,无声地要钱。
“多少钱?”年时倦先是在伸头进去看了看,“你知道甘来似在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