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隔着虚无，相互对视。

何峥的眼中有让人捉摸不透的颜色，但那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于他而言，此刻的震惊被他掩藏得极好。

右手抓右手，褐色瞳仁仿若蕴藏了光阴千年的积淀。

一人浮光掠影，一人暗沉弥散，皆是不见身形。

然而，相互碰触的手让他们在这样的情形下，仍旧可以感受得到对方的心跳脉搏。

沉寂了许久的屋内忽而冒出唐衍无奈的呼气，他缓缓道：“我自黑暗中苏醒，见到的第一人便是她。”

何峥抓住机会，询问道：“就因为看她一眼，你就要为她卖命么？”

魅惑系统虽然很厉害，但是，何峥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唐衍肯定不在其列。

何峥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故而，他只静静地等待对方的下文。

“我的记忆很模糊，但是，心告诉我，这个世界有一个重要的人，我在等他。”唐衍顿了顿，似乎寻不到什么好的措辞，良久，他却道，“我以为那个人是戴仁惜，但是，日久见来，不对！我寻错人了。”

“寻错人？”何峥心中一动，“你知道你在找什么人？”

“不知道。”唐衍的手动了一下，他反抓住何峥的手腕，闭眼。

心似乎也跟着颤动。

那种从手心传来的勃勃生命的气息，仿佛就是眼前那人最真实的模样。

“你是我要找的人么？”

不知道为什么，闻听此言，何峥直觉眼眶一热，一滴泪水顺着脸颊留下。他有些呆愣地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泪水的触感似乎印刻在他的心尖。

“不知道。”何峥最终还是回了这句话。

他没有告诉唐衍自己对他的熟悉感。

对于唐衍这种在轮回之中等待了无数岁月的人，何峥一贯报以最大的敬意。他也清楚，绝对不能给人错误的讯息。

然而……

“无碍，不过几年光阴，如若你不是那人，我便离开。”唐衍的声音清冷冷的，但其中意思很是明确，“还有半月。”

显然，如果何峥想要把这个王牌长久地留在身边，不用点其他方法可不行。

两难啊。

何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将话题带往不相干的另一个方向：“你这么好骗，万一戴仁惜选择让人刺杀自己呢？”

唐衍似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很快，他却回答道：“也救。”

何峥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喝茶？”他叹了口气，在桌面倒了两杯茶，“你可真是固执，固执得实在可爱。”

唐衍：……

唐衍沉默了一会儿，反而很是郑重地告知何峥：“这是我的住所，你为何会来这里？”

何峥看了看周遭，一派朴素之景，与王府的格调实在并不搭，约莫是此屋的主人不喜奢华。

这里也不太会像江月寒的居所，毕竟不论如何，江月寒台面上的身份还是王府的总管。

“这是你的居所？”

不过，虽然不像江月寒的居所……

“你不是暗卫么？暗卫有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