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关心他的身体。
贾敬脑袋痛得感觉要裂开,五脏六腑仿佛放在火上烤。他这刚清醒,几乎就要给气晕了过去。
“杀千刀的畜生,一不盯看紧,便反了天了……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断断续续的讲完了一句话,贾敬登时如同疾病发作的气喘病人,抓着胸口死命的呼吸。
贾政生怕他气出一个好歹,紧张地出声安抚道:“敬大哥息怒,如今家里族里乱糟糟的,全指望你主持大局。你可得仔细着身体,别气坏了。”
其余人干净齐声附和。“您当身子为重啊!眼下家族情势不妙,正需你留在府里安排诸事,渡过难关,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人都是健忘的,说不定过段时间京城出现几件新鲜事,外边的人就把咱们家的丑事遗忘的差不多了。”
“圣上只下旨处置了秦可卿和贾珍,并未因此惩治宁、荣两府,就连宁国府一脉相承下来的爵位,亦仍留着,待下一任继承人袭承。可见圣上不曾迁怒于我等。只等过了这阵子风头,咱们贾家还是从前的那个贾家。”
由于太上皇的阻挠,当今只是剥夺走了贾珍身上的一切,而自宁国公贾演开始一代代袭承下来的爵位仍在。只需贾敬决定好宁国府一脉的袭爵人,上了请封折子,皇帝批阅应允后,便可袭爵了。
只不过,宁国府的爵位每经过一代就要削减品阶,那人承袭的爵位要比当初贾珍的弱上一个品级。
贾敬似乎听进去了他们的劝慰,过了片缓了过了气儿来,情况转好了一些。
“我贾敬,没有这种天怒神怨的儿子。”恨恨说出了一句话,贾敬望向床前的贾政。“明日你召齐族人来宗祠。他不是为了一个女人,与自个儿的儿子断绝了父子关系吗?明儿个我亦要将他除名家族,驱出家门。”
“他贾珍,往后再不是我贾家人。”
“所作所为,更与我贾家无关。”
只有这样撇干净了关系,才能挽回家族的名誉。
横竖贾珍已经废了,况且家族的灾难是他引来的,牺牲他一个废人保全整个家族,天经地义。
对于贾敬做下的决定,在场所有人皆没有出声反对。
当初贾珍的丑事纸包不住火了,贾政等人便有意和贾珍一刀两断,好让贾氏一族从漩涡中脱身。
然而贾珍身为一族之长,尽管他们的辈分比之高,怎奈族中地位不及他。即便是家族辈分最高的贾母,也没有资格一脚踹了贾珍出贾氏一族。
能这般做的,只有家族的前任族长兼贾珍的父亲贾敬。
现下贾敬的做法,完全符合荣国府诸人的意愿。
不同于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万分满意贾敬的决策。身为贾珍妻子的尤氏,自然不希望贾珍除族,可她有意见却不敢开口。
因为她相当的清楚自己人言轻微,哪怕她开口表示有异议,也没有人把她的想法放在心上,反之还会成为众人的集火对象,平白惹来一身骚。
尤氏低着头,不甘心的撕扯秀帕,站在一干人等身后装鹌鹑。
无人留意她、关心她的感受。
贾赦沉吟片刻,问道:“可要寻蓉哥儿回来?”
敬大哥既然已经彻底放弃了贾珍,倘若再失去了贾蓉,那么他这一脉便没有后了。况且宁国府需要新的袭爵人,家族需要新一任族长。贾赦正是考虑到了这几点,方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