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是b市繁华的闹市夜景,陆屿也没说话,给韩默倒了杯酒。
韩默说,“如果你只是回来看看的话,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嗯?”
“你那个舅舅,以前好像还找过他,说过些什么。反正他那个时候开始,神就不太好了。”
“当年他要和小张结婚,的确是对不起你,”韩默说,“可是在我看来,他也没别的选择,毕竟他爸那时都样了。小张也是做得太过分。不过,后来,他过得真的很不好。”
韩默最后一次见到刘雪杉也是在几个月前。韩默说虽然他不在b市,但是和刘雪杉之间一直都在联系
他还记得几年前他刚刚晋升成为经理的时候,请了几周假特地回s市陪父母。有天夜里忽然接到刘雪杉的电话。
大半夜的韩默二话没说,开车去了刘雪杉家。
“那是从小到来以来第一次看见他崩溃的样子。大半夜的也不说话,一直就是在哭。”
陆屿走后,他的生活就陷入了泥淖。
那时的许多癌症用药都没入保,他爸职称不够,国企也报销不了多少。还有很多进口药国内甚至都没得卖,刘雪杉还得过境去香港找人买,总之为了给他爸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国企大院的分房早也卖了。
而他爸的病越来越重,到后期时甚至无法下床。
后来刘静出生了,那时的刘雪杉既要照顾父亲,又要照顾妻子和小孩。还要兼顾实验室的工作,几个月下来瘦得不成人型。
他的生母张沐洁是家里的独苗苗,家境不错,从小被捧在爹娘手心里哄着长大,性格非常任性且娇气。根本忍受不了育儿和照顾病重的刘父这种双重压力的生活,孩子出生后没多久,就和刘雪杉离了婚。
刘雪杉什么都没说,签了离婚协议后也没告诉他爸,只说孩子的妈妈回娘家休养去了。
张沐洁连孩子也不要,跟着她的父母回了家,仿佛脱去了一身的麻烦与轻松,没过多久就直接出国去欧洲接着读书。
儿子出生后因为照顾不周得了支气管炎,后来还发展成了哮喘。
刘爸爸那时大部份时间连神志都不清,在病榻上弥留至生命的最后,没熬过那年的春节也撒手而去。
最终,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在了刘雪杉一人的身上。就在他被这些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时,神已经近乎崩溃,于是联系了陆屿。
“他也不是想说让你来帮他做些什么。只是说他爸去世了,想问你参不参加丧礼。”韩默也给陆屿满上酒,说道,“不过我觉得只是借口,因为他神已经不太好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给你发了邮件。可能还是想你了,因为你微信不回他嘛。”
回复他邮件的却是陆屿的舅舅,语气冷漠至极,陆屿工作很忙,没空去参加丧礼,还告知他陆屿已经结婚了,过得很幸福。如果没什么事情,还是少联系来得好。
到那封邮件后,他就彻底崩溃了,也就有了韩默说的那通电话。
那之后渐渐地像是变了个人。
因为博士时没有申请当时导师的博后,有留学的念头,被当时的导师欺负得很惨。最后虽然顺利通过了论文,也他做了博后,却一直给他小鞋穿。
原本属于他的讲师位置,也总是以各种借口拦下,直到几个月前。s市理工大的一个校长,偶然间发现这个发表了许多优质论文和研究结果的年轻人,居然只是个博后,于是就给他发了职位邀请。
而他的生活一直都糟糕透了,为了养家糊口,博后那点工资根本就不够。
他接了不少私活,日夜都忙着工作,却仍是入不敷出。
“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