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幻境连接着顾清眠的魂魄。而双重剑心,魂即是剑,剑即是魂。剑魂一体,以至他能在魂魄中驱动剑气。
不过可巧,冥玉专克魂魄。
子:“你是心魔残影。”
不是心魔本体,而是心魔投下的一道影子。
那残影嗤嗤笑了,笑声下白雪扬起,化作万剑压顶。他不承认,也不否认:“那么你说,我是谁?”
“我是谁?”
子一掌将他震散。然而红光一现,残影又出,如跗骨之疽。
子指尖一抹,身后长剑齐齐折断。他旋身一掌,残影屈身,下腿一扫,扫起乱雪迷眼。八方长剑低垂,正对眉心神台。
然而子手一伸,越过雪花,拽住他衣襟。
残影也不慌,径自笑道:“你说,我是谁?”
子眯眼:“那你说,你想做谁?”
话音未落,残影红衣裂开,他后退一步。白雪如浪翻涌,泼天而下。长剑不止,似山峦倾塌。
青芒,红衣,白雪,剑气。
子甩袖折剑,程舟却跑得狼狈不堪:“前辈,这要怎么办他心魔是什么啊?”
又一道剑气罩面而来,程舟一个翻身,勉强躲过。然而剑气接踵而至,他闪身不及,被擦了一道。鲜血淋漓,痛得他倒抽口气。
“他的心魔?他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子立于原地,两指一勾,一甩,一道剑气被他引而转向,劈落一簇剑气,折出茫茫寒光,四旋而去。程舟一愣,却听子又道:“心魔幻境能再现所有同心魔相关的场景。你好好想一想,幻境中,谁自始至终都在?”
心生执念,砌而成魔。只有积压的足够久,足够痛,足够深,那才是心魔。一个人的心魔,是不可能太多的。人的情不能平分,恨自然也不能。故而所有的心结、所有的不甘与执念,都只会凝成一粒粒心魔种子,埋在魂魄深处,临到终了,开出一朵花。
再多的因,只结一颗果。
而所有的怨与恨,痛苦与惆怅,全部会记在那一个心魔上。
程舟侧身躲过两道剑气,继而一个旋身,抽剑以对,然而剑气相冲,直接将他的长剑折飞出去,插|进雪地:“顾朝松?不,不,还是慕千山?也不对,我记得没有啊”
顾朝松很早便没了,慕千山也有许多场景未曾出现这其中,谁是他的心魔
“有啊。”一道青光回转,子眼底一动。
找到了。
他身影一闪,竟已出现于远处。青芒涌动,白雪抖落,露出底下一方池塘来。池水平静,小荷初露,于这暴雪狂风的幻境间分外突兀。
程舟:“谁?”
子:“顾朝歌。”
语落,他下手一劈。长袖为刃,斩开池水。却见池底躺着个孩子紧闭双眼,面色惨白。
刹那间,池塘上方圈出一片晴空,暴雪止步,关在了外头。
程舟见状,连忙跑来:“什么意思?”
他继而一吓,池底竟还有个人,就静坐在孩子身旁。那人一身雪袍,沾了水,长发披落,拨在一侧。此刻看到他们,那人起身笑道:“哟,许久不见。”
顾清眠。
子没有笑。程舟还未及说什么,便听他突然道:“本座一直奇怪,你皇家出生,为何从不在乎仪表。”
顾清眠闻言笑了:“前辈多虑了。晚辈就是不做皇帝了,懒而已。”
“是啊,懒”子向前一步,转瞬出现于那人身边,“不饮美酒,不品佳肴。不喜奢华,不爱剑术。”
“糊涂,你是当真不感兴趣,当真一切为了丹道,还是因为这都是‘顾朝歌’曾经的模样。”
顾清眠一怔,抬眼又笑:“前辈在说什么?晚辈不懂。”
那是他惯常的笑,藏在易容丹后,没心没肺的笑。
“就算你这是为了丹术。”子又凑近一步,四目相对,一度近到他能看到顾清眠发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