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山道:“塞北百姓更苦,今日睡了,明儿也不知起不起得来。天再冷些,蛮子又要打过来了”
他顿住,拉过顾朝歌:“别看了。”
云涌云动,天光照着两处人间。
二人下了城墙,顾朝歌:“你何时去塞北?”
慕千山:“过段时日,按理说我该回塞北了,可总要喝了喜酒再走。”
顾朝歌:“喜酒?你要成亲这个时候?”
慕千山:“啊?怎么是我,是你啊”
子皱眉,程舟愣住,幻境内的顾朝歌直接道:“什么?”
慕千山傻眼了:“我昨儿听父亲提到,陛下问起家中小妹。父亲说小妹也到了待嫁之时,说,说陛下说,南顾也不在意什么虚礼,正好你二人两心相悦、冲冲喜我还没问你何时惹了我妹妹?”
顾朝歌转身就走。
慕千山:“等等,你什么意思?”
他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顾朝歌袖子“刺啦”一响,锦缎应声而裂。
顾朝歌头也不回,慕千山急跃上前,抓住他手腕。顾朝歌抬腿一扫,被对方接住,扣下。
二人四目相视。
“何时惹你小妹?”顾朝歌不等他发话,“我连她面都不曾见过。”
慕千山不解:“什么?那陛下怎么说”
顾朝歌挣了两下,没甩开慕千山,反到手腕被抓得一片红:“你说呢,慕长公子?”
他冷笑:“说着好听的客套话,你就给当了真?”
慕千山松手,他力气大,按得重了,红转成了青,于顾朝歌腕上留下五个青紫的指印。
慕千山茫然:“客套话?成婚是假?还是两情相悦是?”
他不理解:“这两个怎么能作假呢?”
顾朝歌:“我去同父皇说,你也劝劝慕将军”
他停住、皱眉,怔怔。而后忽道一句:“顾某不才,终非良人。”
“胡闹!”
玉碗掷下,一声闷响,骨碌碌滚开。汤药滚了满地,浸湿了毛毯。
顾朝歌直直跪在地。
城墙已消隐不见,变做一处寝宫。袅袅青烟于炉中升起,轻纱厚毯,鞋落无声。
皇帝坐在床榻,边上跪着一排御医宫女,伏地不起,颤栗不止。榻上还窝着二佳人,此刻掩面避让,惶惶不安。
皇帝脸色铁青:“慕府历代忠良,慕将军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求亲的人有多少?怎么,你还挑的出家世更好的?”
程舟倒吸口冷气。这幻境变得太快,他不晓前因,脑海里却演起了爱恨情仇:“不会是慕万水吧?”
子没回话,盯着顾朝歌。
“儿子没有。”顾朝歌道:“儿子只是不喜欢。”
“不喜欢?”皇帝,“除了不喜欢呢?”
“只是”顾朝歌咬牙,欲言终又止,“不喜欢。”
“不喜欢又如何。”这许是乖巧的小儿子第一次忤逆于他,皇帝恼了,“日后你坐了这位置,想要什么姑娘没有?你只需生个皇长子,愿意爱谁便爱谁。”
顾朝歌重重叩首,“儿子不愿。”
“你一贯聪慧,怎么就看不明白呢?”皇帝恨铁不成钢,忍不住明说道,“几家将门中,慕家历来镇守边塞边塞苦寒,北狄凶猛,故而他家子嗣不多,活下的各个是将才。”
“眼前逆贼频频造反,正当用兵之际。你娶慕氏为妻,拉拢军心,扶持慕家。他家两处奔波,看似重用,实则捧杀。待太平之际,必已式微,你想要如何,他们也无力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