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眯眯地同陷在被子里、裹成一个蚕宝宝模样的小主人道了晚安,绵绵转过身,走到房间门口。在出门之前按下了关闭壁灯的开关。
随着“啪”的一声轻响,最后一丝昏暗的暖橘色灯光也消失不见,裴青雀眨了眨眼,努力地适应着四周的一片黑暗。
昨天上午他是和温景逸一起走路回来的,刚刚看见裴青雀的家门,温景逸就一拍脑袋,急吼吼地揪着裴青雀的衣袖,问他今天是星期几。
裴青雀被他一副焦急的模样弄得有些懵,磕磕巴巴地回答他:“周……周一啊?怎么了”话音刚落,就看见温景逸一脸绝望的表情,连板车也不想要了,一把把车把手塞进裴青雀的手里,“嗷”地一嗓子,叫的裴青雀脑仁都疼。
只听温景逸的语气颇为懊恼:“兄弟,板车能不能先放在你家,我去上个学,周末放假再来找你拿。”看向裴青雀的眼神可怜中带着点乞求,乞求里还有几分沉痛,沉痛里面又惨了点可怜。
裴青雀被对方的狗狗眼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握紧了板车的车把手。
等到温景逸欢呼一声、似乎很赶时间似的扭头就跑时,裴青雀这才意识到对方刚才到底冲他说了些什么。
……那可是“上学”啊!温景逸的心到底是有多大,才能把这种事情说得跟“上个卫生间”一样轻飘飘的。
裴青雀满头黑线地把怀里的圆球放到铺满了菜叶子的板车上,握紧了两根车把手,小臂发力,开始拉着温景逸的亲亲木板车往自己家走去。
真要说起来,裴青雀还是第一次亲自驾驶板车这种落后的交通工具,没有掌控方向的经验,一路走得歪歪扭扭,终于在脱力前把它拖上了斜坡,回到了家门口,一路汗如雨下,十分不容易。
打开门锁,仔细地将板车进了院子里的角落,裴青雀为了防止未来几天下雨将温景逸心爱的板车淋湿,还从家里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里扯出来一块透明的塑料膜,将板车仔仔细细地包了个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裴青雀才堪堪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的草地上,扯起自己棉质短袖的衣领,擦了一把额头上快要淌成小河的汗水。
在给板车加上保护措施之前就被从车子里抱出来的机器球此时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脚边,裴青雀盘起腿,脸上的表情复杂,半晌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戳毫无动静的光滑圆球,鼓起软肉还没完全消退的脸颊,冲着对方小声地絮叨:“我说那些话是无心的嘛,为什么这么小气。”
“对不起,这一次是我错了。你肯定是发现他心怀不轨才这么做的,对不对?”垂下眸子,长而微卷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映出一小片阴影,裴青雀撇撇嘴,好声好气地给冰块脸道歉,也不管对方这种形态到底能不能听见,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是我不对,再怎么着急也不能那样说话,虽然你和先生一样是个控制……咳,但一路上保护我这么久,让我避开了很多危险。”
“好嘛……是我不懂事,你肯定好伤心啦,”裴青雀瘪瘪嘴,心想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及时改正错误,就是冰块脸太记仇,听他说了这么多也不给一点反应:“那我答应啦,下次肯定不乱跑,不给你添麻烦,还会乖乖听话。”
“你要是听得到的话就变回来,告诉我你同意了,好不好?”
随着最后的尾音消失在空气里,圆球仍旧毫无动静,静悄悄地埋在裴青雀的膝盖旁边,对于外界的所有刺激都没有任何反应……
然而,就在裴青雀垂头丧气,准备把这块金属疙瘩抱回屋子里时,从圆球中心逐渐亮起来的微光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像是解除了封印一样,圆球从裴青雀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悬浮在半空中,随着光芒越来越盛,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