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文和云鸿悄悄进入,飞上房顶掀开瓦片,冯仵作带着几个火家正在将尸体抬入棺材,赵公子的尸体形销骨立、面色青灰,眼周发黑,颧骨高耸,可偏偏嘴角扯起,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十分诡异。
火家们低着头窃窃私语,蒋钱道:“这死的样子倒是像上个月刚死的王一发。”马三道:“可不是呢,一模一样。瘦成这样,死前得多难受。”
云鸿和宁楚文对视了一眼,他们只想到了是周海姐夫的死引发了煞,全家才惨死六人的,没想到连他姐夫王一发的死也有蹊跷。
冯仵作想是见多了,倒是十分镇定,低声呵斥道:“都闭嘴、都闭嘴还想不想赵老爷给你们多拿银子了,这么多废话,谁告诉你人死时瘦了死前一定很痛苦了,我告诉你们……”
说到这里冯仵作故意抬高了声音道:“这走的时候面带微笑的人,走的时候一定很安详很开心,就算是去了那里也不会受苦的。”
赵老太听了这话,由丫鬟扶着颤颤巍巍地走走到冯仵作跟前一口啐在他的脸上,指着他的鼻子臭骂道:“我的孙儿都离开我这老太婆了,他怎么会开心,他从小最喜欢奶奶了。”
冯仵作忙改口道:“冯公子肯定走的不开心,不开心!”
赵老太一听这话更是生气,一巴掌扇到冯仵作的脸上,臭骂道:“你竟敢……竟敢咒我的孙儿去了那里不开心!”
冯仵作捂着脸委屈道:“开心也不行,不开心也不行,那您老我要怎么说?”
赵老爷忙扶着赵老太太劝道:“娘,你这几日太过伤心了,回房休息吧。”
赵老太太老泪纵横道:“我就这一个乖孙,他是我的命根子,我一定要看着他走!他定是被人害死的,才会英年早逝……”
赵老太太指着在房中捂着帕子哭泣的几位小妾,咬牙怒骂道:“定是你们这一个两个的狐媚勾引才会害得我的乖孙儿落得如此……”
其中一小妾柔儿不服,哭着道:“老太太,少爷整日爱去倚红楼寻欢您也是知道的,他得这怪病前在倚红楼整整待了五日才回来,说不定他是在那儿染了什么怪病!”
老太太被这话气的上气不接下去,直接晕了过去。
宁楚文道:“走吧,我们到外面等着冯仵作。”
直到天色朦胧,冯仵作才吃的酒足饭饱出了赵府的大门,他一路上不停地隔着衣襟摸着怀里装的鼓囊囊的荷包,乐呵呵地一路唱着小曲儿走着,脚一拐就站在了倚红楼门口,楼里的姑娘连拉带搂地把他拉了进去。
老鸨忙上前招呼,他进了房点了个姑娘,老鸨便退下叫姑娘去了。
冯仵作坐在房间里等的心急火燎,在房内走来走去,听到敲门声响起,喜滋滋地站起身开门,猛地往前一个熊抱,却抱了个空,摔了一个狗啃屎,一抬头见是宁楚文、云鸿二人站在一旁看着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涎着脸笑道:“二位道长有什么事吗?”
宁楚文道:“我们想问问平安城中和赵公子一个死法的人有多少?”
冯仵作遮遮掩掩道:“不多,就他这一个。”
云鸿道:“我们今天下午明明听给你当帮手的火家说王一发也是如此死法,你为何说不多就他这一个?”
冯仵作强辩道:“就算这样也才这两个,哪里算多了?”
云鸿将筑星剑搭在冯仵作的脖子上,威胁道:“你既不说实话,就不要怪我的剑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