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禾看着那个一脸无奈把头上的纸团摘下来的学子。
若有所思。
他不能插手这些事,插手了可能对那学子更加不利。
但按照套路,明年春闱公榜之日,应该就是他打脸众人时候。
只可惜他还在锦州,不能去京城恭喜他了。
院长忽然又悄悄道:“小公子可知明年春闱的考官是何人?”
徐禾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怎、怎么了?”
院长缓缓笑了:“我听人说,考官极有可能便是薛家的那位公子。”
徐禾:“……薛成钰?”
院长点头:“正是。”
徐禾:……怪不得你要问我薛成钰的事。
*
徐禾就守在鹤山书院的藏书阁里,慢慢的,也了解到了那小子叫柳如意,乍一听这名字徐禾还以为他是个姑娘呢。
如意如意,但他这名字倒是取得吉利。
可能因为第一想法就是这个,徐禾总是一下不小心就把他喊成柳吉利,在彼此尴尬好几回之后,他才默默改正了过来。
柳吉利……不,柳如意兄终于把这边的书快要看遍了。
徐禾好奇的,“你真的就不腻么?”
要知道这古代的升级流还处于脑洞贫乏、一味妹子打脸的无脑阶段,他作为一个资深读者,看一本都看不下去。
柳如意朝他腼腆一笑,“其实也差不多看腻了,但实在闲的无聊。”
徐禾想了想,又有点可怜他在南面都不能好好看书。
跟院长说了一声,算是违了规矩,从南面带出了一些明经之类的书籍,给他:“你四书五经不看了,看看算术明经吧。”
柳如意一愣,认真笑了,很干净也很纯澈:“谢谢。”
徐禾道:“嗯,等着你蟾宫折桂。”
柳如意的手指负压在蓝色薄皮的书本上,不去问他为什么对自己报有这样的期许,也不自卑于乡试的成绩名次,只是很轻地笑道:“我会的。”
徐禾还是挺欣赏他的。
这是一个对生活挺看的开的少年。被排挤被打扰,也不气不恼,换个地方继续美滋滋看书。同舍生都是富家子弟、书童鞍前马后、衣食富丽光鲜,他一个人吃着馒头喝着粥,倒也悠然自得。
这样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
景乐十九年的冬天,他在锦州见到了他的姐姐。
锦州雪压城,压折了草木,点白了山峦,银装素裹,而深冬腊梅开了。
山道上车痕不多久就被风雪给淹埋。
昭敏郡主从马车上跳下来,粉梅色撒花大袄,在雪地里如平生的梅花。
黑色的大氅在风雪中猎猎,她仰起头来朝徐禾一笑,雪白的狐裘映得她脸极小极白,耳边红翡翠滴珠耳环摇晃,这一笑连冬日的漫天风雪都明媚了。
“阿姐。”
徐禾离开京城也有些日子里,再见昭敏郡主,心中也有点思念,但他有些疑惑,“阿姐你怎么会经过锦州?”
昭敏郡主随他一起行于山道,闻言笑道:“我自宣州太安寺求了趟佛,回京路上,就经过此地了。”
徐禾:“京城不有个大昭寺么,你犯得着那么远去宣州……”不,宣州,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