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禾就求个中规中矩,恰好博士选的题出自四书,薛成钰前段时间还抽了他几个问题,答题得心应手。
三炷香燃尽,交卷,出考场,非常淡定。
顾惜欢是扶着桌子出门的,他腿都软了,对上徐禾的视线,鼻子一吸,呜呜呜就扑过来大哭,“徐禾你以后就见不到我了!我要被我爹打死了!兄弟你考的怎么样,我们一起跪板子吧!呜呜呜!”
谁和你跪板子。
徐禾用手摁着他的头,一脸嫌弃:“你少来,别咒我,我考的好着呢。”
直接走人。
留下大胖娃一个人哭哭啼啼。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小测之后会有一天假。
时间太短,徐禾也不想回去,就在国书院呆着。
结果大清早就被薛成钰喊了起来。
他后知后觉才想起,薛成钰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坐上马车的时候,徐禾困得不行,对目的地都没兴趣问。
马车内很温暖,熏香淡淡,让他睡意更深。但车身颠簸,他睡得很不踏实,迷迷糊糊被震醒很多次。
薛成钰视线看了他很久,最后合上书,声音清冷,“你靠我肩上吧。”
徐禾刚被震得撞上车边,痛得眼泪都要出来,听了他的话,非常不客气,重重点了点头。
伴随着薛成钰轻轻浅浅的呼吸,和间或翻页的声音,徐禾就这么睡到了目的地。
车身突然一抖,停了下来。
薛成钰用手指点了下徐禾的头,“到了。”
徐禾揉着眼睛,“到了?”
薛成钰对他似乎永远睡不饱这件事已经习惯,起身,掀下帘子,下轿,在外面等着他。
徐禾出了轿子,太阳劈头盖脸洒下来,他吓了一跳,他居然困到了正午。
薛成钰今日的穿着和在书院里的不同。
依旧一袭白衣,但袖口衣襟处一层细细的黑边,绣金色云纹,雅致高贵,羊脂玉簪束起如云黑发,立春光里,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
徐禾道:“我居然睡了那么久。”
薛成钰,“你也知道。”
这是离京城很远的一个小院子,年岁古老,柳树掩映的门匾上,金色的两个大字,摘星。木门大开,暖风徐徐。
一进园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方水池,水池上面一个偌大的水车,吱嘎转动,一点一点把水往上引。
徐禾要抬头才能看得到水车顶,这像是一件完美的木质工艺品,他内心震撼不已,左右四顾没人,悄悄地站到池边上,碰了碰水车的基地。坚硬的木,清凉的水,徐禾一瞬间肃然起敬,他转过头去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薛成钰皱眉,没有回答,只是叫他下去。
好吧,徐禾甩了甩手上的水,乖乖站到他身边,继续问,“这是哪儿呀。”
“摘星。”
徐禾,“……我当然知道,我是想问问这地方的来历诶诶诶诶!”走两步,徐禾又被放置树下的一个东西吸引了视线。是一架纺织用的织布机,用完的蝉茧都还堆在旁边,踏板上积满了灰。但构造和这个时代的织布机,有些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徐禾也说不出来。
他要钻进去看看,却被薛成钰扯了回来,他冷声道,“你能不能安分点。”
徐禾很识趣,回头:“好的。”
院子里有一行竹屋,五六间房全是由竹子编交而成,未靠近,就有一股独特的清香。
往竹屋走的路上,薛成钰同他解释道,“摘星园是百年前长乐的机关大师阴虚子的住所,后来被工部拿来,当做制造机械的基地。”
徐禾愣住了,眼珠子瞪得又大又圆,看薛成钰。
薛成钰面无表情,冷淡说,“你应该会喜欢。”
徐禾一时间心情很复杂。
他平日里做那些东西,很多都是因为太闲,实在找不到事干。但在薛成钰看来,他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