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推开门,他就差点被外面肆虐的寒风给吓退了,身上的毛孔登时就竖了起来。
沐枫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咬了咬牙,却觉得连抽气都掺着冷风,酸的他牙关直痛。
穿过长长的回廊,那笛音也逐渐清晰起来。
寒风料峭,从笛音中呼啸而过,似是呜咽一般,如泣如诉,悲凉婉转。
脚下不知何时开始已经染上了一层白霜,长靴踏上,在身后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沐枫在廊柱下驻足,前方不远处的长亭里,坐着一个雪白的身影。
江其琛背对着他,狂风卷夹着他的衣衫和长发,玉色长笛横在嘴边,指尖微动,吹出一缕缕凄楚的音符,和着他身后拂动的竹叶,和着这呜咽的北风,宛若奏响了一曲悲歌。
他坐在那里,月光在身上落下点点霜华,恍若遗世独立,孤独又寂寥,心碎而神伤。
不消片刻,沐枫身上便盈了一层白霜,嵌进他白色的狐裘里,被浮光一映竟晶亮起来。
按着长笛的手一顿,凄绝的笛音戛然而止。
江其琛倏地转过身,层层叠叠的竹影之后站着一个披着雪白狐裘的人,四目相接,那人微微一愣,转而朝他轻笑着走过来。
记忆的长河忽而声势浩大的涌动起来,在这寒风萧瑟的夜晚,沐枫信步走来的样子与大片火红的辛夷花交织在一起。
如果重来一次,他还会不会选择在那一天,刻薄又决绝的对陆鸣说出那些残忍的话。
江其琛的眸光暗了下来,周身仿佛浸满了深深地绝望。他迈开步子朝沐枫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凌迟。
五年前,他踏着满地寒霜亲口断绝了和陆鸣的所有可能,那是他们一切悲伤的开始。但他不后悔,若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可今天,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其琛兄,你好有雅兴……额……”
沐枫被江其琛一把拽进怀里,温和的内力透过狐裘流进身体,顿时化开了他满身的白霜,暖着他冻的发冷的身子。
“其琛兄,其实你可以不用每次见我都行这么大的礼……我们北域比较流行握手,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江其琛抱紧了他,答非所问道:“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认床,睡不着。听见有人吹笛子就出来瞧瞧,原来是其琛兄……”沐枫从狐裘中探出手,推了推江其琛:“其琛兄,你先放开。”
江其琛依言松了手,后退半步瞥见他月光下稍显苍白的脸色,还有隐在狐裘下的里衣,面色一沉:“怎么穿着里衣就出来了,回房去。”
“哎,急什么,我又不冷。”沐枫越过他,兀自走到长亭里坐下,屁股刚一挨到冰凉的石凳子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其琛兄,你过来。”
江其琛无奈的坐在沐枫身边,替他挡住从亭中穿过的凛风,正色道:“只坐一会儿。”
“好好好。”沐枫应着,抬手拍了拍江其琛的胳膊:“其琛兄,你还真是多才多艺啊。武功高强不说,还做得一手好菜。这么大的赌坊你也治理的井井有条,还会吹笛子呐。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说的就是你吧。”
江其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这句话在中原多用来形容女子。”
“……”
“咳……那个什么,”沐枫尴尬的咳了一声:“其琛兄方才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