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发,正准备把家里拾拾,却突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他想不到谁会在这种时候造访,从猫眼里看了看,望见傅知淮双目微垂,很困倦的面孔。
桑原叹了口气,打开门,男人沉重而潮热的身体立刻倒在他怀里。桑原嗅到浓烈的血腥气,惊讶地睁大眼睛,抬手一摸,傅知淮便痛得轻轻颤抖。
“……桑原。”他滞重湿热的呼吸抵在桑原颈边,烫得叫人心颤:“求你要我吧……别丢下我,我很怕。”
他慢慢伸手环住桑原的腰,把脸埋在桑原颈间,含混破碎地哀求:“……求你再喜欢我一次,只有一丁点就够了,好不好?桑原,我只想要你……这辈子我只想要你。”
桑原抬手蹭掉他脸侧不断淌下的冷汗:“……我先带你去医院吧。”
“不去,不想去。”只是半天时间,该去医院的伤患就换了个人。傅知淮明显比桑原更难磨,不管怎么劝,就是紧紧抱着他不肯走动半步。
无奈之下,桑原只得退让。他让傅知淮到沙发上趴好,自己拿了常用药箱出来,细细看过说明后,才小心地给傅知淮擦干净伤口,涂了点药膏。
但只是这样明显不行。傅知淮耷拉着眼睛快在沙发上睡着的样子,桑原摸摸他的额头,这人已经有点发热了。
“傅知淮,不要睡着。”他只能再试着把人叫醒:“你得去医院,不然只会更严重。到时候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傅知淮闭着眼睛装睡,被他轻轻推了几下,才开口说:“我不会死的。”
桑原好气又好笑,发觉傅知淮这一陷入迷糊状态智商就直线下降的毛病,还真是从来都没变过。他只能很折腾地不停拿毛巾浸了冷水给傅知淮降温,嘴上很恶毒地说:“你要是死在我这里,我就把你抛尸到郊外。”
这句话不知怎么刺激到了伤患,他睁眼静静地盯了桑原一会儿,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桑原心里微惊,以为他真烧糊涂了,忙问:“怎么了你?”
傅知淮闭眼,那颗泪珠沿他的眼角滑下去。
“我不高兴。”他说:“桑原,你不要这样说。”
桑原再次把冷毛巾盖在他额头上,抿抿唇角,有点不大自在。
“我死了以后,要跟你躺在一起。”
傅知淮仍闭着眼睛,含糊地念叨着:“你不喜欢我不理我,也行。等我们都老了死了的时候,我会找人偷偷把我埋在你旁边。”
桑原被他这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得又冒冷汗又有点想笑,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好冷汗的:“到时候大家都是鬼了,我还怕你不成?”
傅知淮老老实实地说:“嗯,你还可以找其他鬼帮忙,把我赶得远远的。”
桑原把毛巾贴到他脸上:“都肿成猪头了,您就安安分分躺着行吗?别老想些有的没的。”
“我就要想。”傅知淮堵气似的偏了偏头:“你不让我靠近你,那我想一下还不行吗?”
桑原笑了下,看着他脸上艳红的指痕,又忍不住叹气:“你这……被谁打的,也不知道反抗?”
“我妈。”
桑原的指尖颤了一下。他看着傅知淮的侧脸,喉头微哽,突然有点不想再继续问了。
但傅知淮已经很平静地说了出来:“我出柜了,桑原。”
身侧突然安静了很久,傅知淮等得有点心慌,忍不住睁眼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