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知翎哭得梨花带雨、芙蓉泣露,不过在场能欣赏的,大概只有厉振业和厉沐杨两个登徒子。
凤零一直面无表情,除了沐枫,世间人于他还不如画儿,毕竟画儿有色,却不会吵闹。
厉沐枫和陆笙对上脑回路,这人每次见面都在哭,眼泪这东西跟祥林嫂的故事一样,流多了,就不值钱了。
尤其是已经走出心里的人,那两行玉箸,摆出来频了,会连别人记忆里残留的丁点美好都给夹走。
水寒水暖鱼自知,花开花谢春不管。
眼泪是自己的,不是给别人看的。
“不是喜欢男人,是喜欢仙儿,爱凤零,”厉沐枫纠正,“你是很重要,离了你,我想过终身不婚,但是你没有那么重要,我现在是一天不跟凤零结婚,一天就寝食难安。”
懂吗?我恨不得,现在就解决了所有人界的破事,断了所有因果线,去三十三天和媳妇举办婚典。
“明明阿笙说你,余情未了,何必强撑,伤人伤己,”车轮战四号选手陆若素粉墨登场,并抛出炮灰路人甲陆笙。
陆笙:“……”我不是,我没有,我今天也在炮灰背锅。
也许是受厉沐枫影响,陆笙此时一点不想再背锅,他想做出十年前就想干的事,“我没说,姑姑自己想说的话,不要总加给我。”
那年,厉沐枫说要弃商学物理,陆若素就拿陆笙垫台子,说陆笙才是真想学,厉沐枫会碍了他的前程。
那时候,陆笙很想说,他学物理是想追随表哥的步伐,不存在碍事,他是崇拜他,想和他一起实现理想。
以前因为寄人篱下的软弱,没有说出口反驳,让厉沐枫避开所有和他相同的课程安排,现在他依旧软弱,但不想继续软弱,有些话,不出口,就是终身遗憾,他不想再用沉默去伤害。
“我说的是,枫哥现在很幸福,不需要你们迟来的关心,”陆笙现在才体会到,勇敢说出真话的感觉。
心理障碍突破的顺畅,成功保住良知的快意,再佐以敌人的脸色下酒,怎一个爽字了得!
舞台已经搭建完成,厉家三个人加上易知翎,各自找到自己在剧本里的位置,轮番劝说,从家人认同度,说到个人未来,再说到公司发展。
那几人或有意或无意,全程无视凤零和陆笙的存在,两个小透明联手解决了一盘樱桃并一盘芒果,甚至无聊得讨论起《爱丽丝梦游仙境》里面的科学原理。
厉沐枫对着一出家庭剧,无意欣赏,心思全随着两边人绕过他,在他背后小声私语的聊天飘走。
他家仙儿居然就真不管他了,任他被人口水没着脸淹,自己和别人聊得开心。
某人已经彻夜失忆是他自己要来看戏,他现在吃味得,看其他人都像是隔了好几层磨砂玻璃,人影模糊,声音含混,耳边只剩凤零说起空间连续时候,平直冷淡的语调。
飞醋一盏一盏入喉,酸得某人很想不顾队友刚才的功绩,揍他一顿。
最后总结是厉振业做的,他一说“总之”,厉沐枫就像听到下课铃的学生,小心思一秒消失,天上的云又变回云,不再是谁家棉花糖,手里的橡皮,也变得普通,没有切它的想法,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老师宣布下课的最后陈词。
“我和你母亲不会同意,你和那个谁的事,子女的婚姻大事还是由长辈做主,”折腾了半天,厉振业说的还是老掉牙的台词,“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不会幸福。”
如果厉沐枫是在幸福家庭养大的孩子,听到这句话,多半会陷入痛苦挣扎,然后重新考虑自己的未来。
但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