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见过凤零家长了,虽然他家的两个长辈可有可无,但是总归没死,正儿八经见一面的必要还是有的。
毕竟栖梧谷是个讲究礼节的地方,不管看不看得起,自己的修养素质都要守住。
目的地是厉振业给陆若素在湖边新开发区买的独幢别墅,凤零还可惜了一阵,没法看见沐枫小时候的痕迹。
不过,厉沐枫觉得没什么好可惜的,他整个童年都一直困在同一个屋子里,像是锁在不透光的冰冷玻璃柜中的标本陈列品,供那些医生、道士、巫师来参观评点。
那间房子,就算去了,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没有和生,和活相关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是刑场旧址,一样样冷冰冰,泛着灵魂的血腥铁锈味,记录着一个孩子如何从灵魂层面被杀死。
隔了玻璃,照进来的阳光,永远都没有温度,窗外的景色变幻,不过是玻璃上换了种颜色的贴纸,刺鼻的药水和符纸燃烧的气味,好像燎进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终年不曾散去。
厉沐枫不敢保证,自己回到那间屋子,会不会情绪出现崩溃,毕竟从初中逃出来,就再没有勇气回过那里。
他怕一闻到那股呛到灵魂的味道,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伪装出来的平静。
他本质其实还是渴望混乱、毁灭,厌恶人类这种活着就只会互相伤害的生物,想把所有好的坏的,都付之一炬,用破坏和死亡掩埋所有的过去。
进门前,凤零牵起男人比大一号的手,瞳眸直直望向他心底的阴影,“其实,我就是想给你的那间小房子,换个记忆。”
先生,我是雪,是春末时节的梨花雪,为先生倾一场纷扬,落一地缤纷,掩去先生来路坎坷。
他心有凶兽,他以爱为笼,俘他心甘情愿,戴上枷锁,俯首称臣。
厉沐枫本不想原谅大蝗虫和老道士,他给他们安排的结局,是孤苦伶仃潦倒穷困终生,和无力挣扎受人唾弃一世,但是为了凤零的清净无尘,哪怕被纵容,他也选择压住暴戾。
世有可为而不为,不是能毁灭世界,想毁灭世界,就一定会去毁灭。
总有那么一丛柔软,让人选择温柔拥抱过往的荆棘,因为他知道,所有尖锐都被人磨平,那人一定会在伤害到达之前,予他以暖意。
客厅里,厉沐枫毫不意外地看见了他父母、易知翎、厉沐杨和陆笙的混搭。
厉沐杨和陆笙都起来接人,厉沐枫莞尔点头谢过,好像他只是来小坐的客人。
紧紧牵着凤零的手,厉沐枫为双方简单介绍两句,便拉着青年一起坐在陆笙那边的沙发上,开始欣赏四位主演和一只炮灰的情景舞台剧。
“枫儿带凤先生来是?”陆若素没想到这人,真敢把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如此光明正大地带回家里,还是在他爸也在场的情况。
厉沐杨至少在厉振业在场时候,还不敢乱来,她忽然觉得,自己也许从来没有理解过这个大儿子,或者说这个有血缘关系的仇人。
厉沐枫起身洗了手,喂了凤零一颗樱桃,才不紧不慢开口,“介绍过了,这是我男朋友,我的大事由他决定。”
“枫儿可知道,双方家境不般配,不能成婚?”厉振业忽然开口。
厉振业和厉沐枫只有那两片薄情相的唇有几分相似,厉沐枫的五官更多随了陆若素,男生女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