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记忆,所有的言辞都会小心绕开,根本不会与人分享,能说出口的,有时候都不是真正痛入神魂。
这两种毒|药,除了忘却的时间,就是下一段炽烈的爱能解。
前者不断用漫长冲淡回忆,直到当初的气味消散,在伤口结出厚厚的痂,将往事泡成透明,酿的泪水成酒。
后者是锋利的刀,一个人手持利刃,擅自闯进别人的心,用灼热的感情,把伤口的腐肉剜去,用自己的灵魂和血肉把空白填满。
“知道真相的我,无法直视她的文学理念了,”流华捧着电子版,欲哭无泪,有种少年美好梦想泡沫被戳碎的怅然若失。
“该看一样看,”厉沐枫笑道,“文学家,诗人,都是一样的,只可远观,知道的太清楚,就没有了想象空间。”
“诗人在历史上是神话,但住在隔壁就是个笑话。”
杜甫的写《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在历史上,那叫文人的伤时感事,在隔壁,那叫风吹屋子的破事,都能废话一大堆的酸秀才。
“同样作家,也是,看看作品就好,有时候不是那么知道本人,反而是件好事,”厉沐枫笑着给小猫说着世界的残酷。
比如奥斯卡王尔德,你可以欣赏他夜莺歌唱爱情的奋不顾身,也可以欣赏格雷先生美丽破灭的颓废,甚至还可以为他“除了天才,没有什么好申报”的恃才放旷而倾倒。
但是还是不要太去看他的传记比较好,当看到有人用“一口龅牙是绿而近黑的,估计是用水银治疗梅毒病所致”的语句来形容他的时候,多少旖旎幻想死在这么一句。
“我一直很想知道一件事,”流华默默为自己的少年纯真鞠了一把辛酸泪,问道,“厉大大不是搞物理的么,这么有文化是几个意思?”
“谁跟你说的理工生都没文化的?”厉沐枫被小猫的幼稚逗笑,“不少理工大佬都是文化人,普朗克会拉小提琴,中科院院士会自弹自唱,不过你们不知道而已。”
“我不能算有文化,但也不能算一点书都不看,这些恰好我知道罢了。
第43章与你无输赢
流华的写作理想,到底没有像小孩子吹出来的肥皂泡泡一样,被现实的反差戳破。
不如说经历了易知翎的打击,流华反而踏实起来,原本对于作家光鲜亮丽的不实际幻想褪去,他回到自己的初心为了兴趣,去写自己喜欢的故事。
流华安静下来,凤零和厉沐枫关于易知翎的讨论并未就此结束,他们虽然说是带流华去长见识,其实更多是关注易知翎的幺蛾子。
这次的讲座只不过是个序曲,是接下来战争的第一声号角,它像是玻璃幕墙上的第一条裂纹,沿着它,会蔓延出无数细纹,直到玻璃的内外都被这种冰裂侵蚀,爬满,整个幕墙将在一场轰轰烈烈中,粉身碎骨。
“你猜是易知翎先来,还是清水观先来,”凤零捏了一块抹茶饼干,问道。
“选一个人,打赌?”厉沐枫手里的是樱花果冻,他就喜欢那种甜腻腻的香味和口感。
尝过太多药苦的人,总会对甜食有偏执,仿佛世间的非难,被那层网一过滤,会变得有所期待。
凤零被这个提议逗笑,“你是想输还是想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