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二者兼具。
反正鸿云愣是挣了半天也没能把手腕挣脱出来,对方还因他的动作,加大力道,指甲直接嵌进肉里,卡着他的骨头,疼得鸿云当场“嘶”了一口冷气。
“放手,她不可能回来,”鸿云一面喊,一面使劲掰黄丛云手指。
什么没死?她连尸体都被你家人买通了火葬场的人,烧得连块完整的骨头都没有,一堆灰诈尸难度有点高。
再者,那女鬼还在清水观的符塔里锁着,怎么可能回来索命?
两人一个说没死见着活人了,一个说死得不能再死,相互拉扯不休。
鸿云好不容易在黄丛云他爹跟自家徒弟的帮衬下,将手腕从桎梏中解放。
结果还没来及查看自己胳膊上到底被指甲掐出来几个血洞,他的袖子又被人攥住了。
鸿云喜欢装道门高士,留着长须长发,衣服也都喜欢选大袖道袍,走起路广袖翻飞,仙气飘飘,一看就是出场很高大佬。
眼下他引以为傲的大袖,正被神神道道的黄丛云握在手里,“道长,救我,那人活了……真的……救我……”
这种被鬼缠久了,变得神志不清的例子,鸿云已经司空见惯,早就没了当年的同情心。
此时他手腕的疼还没消,衣袖又被人跟草纸一样握在手里揉搓,要不是看在黄丛云家是大客户,他真恨不得一脚将人踹飞。
“不可能活过来的,天道循环,人死不可复生,”虽然没有暴力举动,鸿云的口气也不好听,明眼人都能觉出不耐烦。
“道长,真的,他回来了,他问我,死可怕吗?他还说,死不可怕。”
黄丛云急了,一使劲,“刺啦”一声,将鸿云大半个袖子给从接口处撕开。
鸿云捂着就靠几根残线撑着,挂在肩头摇摇欲坠的袖子,差点跳脚,“黄施主可别说笑了,怎么可能还有比死更严重的事?”
黄丛云依然抓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攥着破衣裳,瞪了一双布满血丝的大凸眼,嘴里喊得撕心裂肺,“他说要我尝到比死亡更可怕的事,道长,我说的是真的,你一定要救我啊,钱,我有,都给你……”
都是些什么和什么?
黄丛云身上气息干干净净,根本没有被脏东西缠过的痕迹。
他这是亏心事做多了,自己心里的鬼压不住了。
鬼神法事,化得了身灾,却解不开心结,欺心太多,终究躲不开自己的问心有鬼。
“黄施主身体无恙,没有妖邪作祟,也未现犯小人之相,”鸿云穿着半破烂的衣服,看似苦口婆心,实则气急败坏地劝导,“你以为的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是真的,道长,求你信我。”
“我亲眼看着人血喷出来的,骨头都烂在肉里了……”
“可我昨天看见他了,就蹲我窗户上,还把我手上的皮都给剥了……”
黄丛云依旧不依不饶,左手抓着鸿云的黑道袍,右手举起来给人看伤口。
那手看起来确实有点血腥,甲缝里面都浸着几弯血月,指头上也沾着猩红。
可是那些血都是鸿云的,他刚刚才从人手上扣出来。
除了这点血迹,他的手几乎没有伤痕,如果拇指甲缘,撕倒茬留下的那个小红点也算伤口的话。
又疯一个,鸿云摇头定性。
像黄丛云这样被自己逼疯的,就鸿云所知,只有两条出路。
一条是斩了俗念,入道清修,日日诵读黄庭,自己度化自己。
一条是神病院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