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钟景郁闷道,“我会小心的,你看,我们现在不是也毫发无损吗?”
“那两只妖有些奇怪,性子单纯,不知道为什么会找上你,或许是受到蛊惑。”谢郁裴沉吟片刻道,“但那天是不一样的,你不能一个人大大咧咧地去……”
“我说了我可以。”钟景有点恼火。
反抗愤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种下,就会长出扎根的大树,沉默并非破冰之后的平静,而是隐藏在海底的漩涡,只消一个契机,便会破土而出。
钟景看着谢郁裴,说:“老师已经告诉我那些妖怪的弱点,我也不会蠢到让一群怪物伤到我,不到万不得已……”
谢郁裴一直没说话,但钟景偏从他眼中看到了他的固执,说话的语调不由得抬高,有点急躁:“反正我是不会一直躲在你身后当一个胆小鬼!你别劝我了行么,我觉得这是一次机会”
“钟景,生命对于你来说,不是能够拿去冒险的东西。”谢郁裴打断他,语气严厉,“连我都没办法从他们的攻击里全身而退,你觉得你可以么?”
钟景不说话了。
两人沉默着走到别墅门口,谢郁裴开门,转头,语气软化下来:“钟景,偶尔听听我的话可以么?”
钟景紧紧抿着嘴,理也不理谢郁裴,顺着别墅漆黑的走廊一路过去,还不小心踹倒了一只在走廊喝醉的蝙蝠。
蝙蝠醉醺醺地说:“谁……谁踢我?”
钟景弯腰把他摆回去,摸摸他的头,继续走。
蝙蝠将头埋在两翅之间,继续睡觉:“咕噜咕噜……”
谢郁裴:“……”
他走到主卧,发现钟景将门关上,锁住了。
谢郁裴敲敲门,没人应答,他只好找了间修缮好的客房进去洗漱睡觉。
钟景憋了满腹的怒火,并非全是对谢郁裴,大半是对自己的。
谢郁裴信任他,却担心他,怕他出事,这是他的关心。
但钟景气的是自己竟然这么弱。
他以前想做一个大人物,一个厉害的人,谁也不怕,天下第一。
但是现实总是会将他的骨气抽走,练功太累,学习太累,钟景总是坚持不下来,并非是身体或神真的出了问题,问题在于他对任何事都懒洋洋的态度。
练功,练个八成就够了,再多也没用,学习亦如此,学了也没用,学他干嘛啊。
所以现在的钟景,完全没有能够说出“我不需要你保护,我一个人就可以”这样话的勇气。谢郁裴不嘲笑他,都算是维护他那点可怜卑微的自尊了。
他当初,到底是谁给的勇气出山的呢?一无所长,怀着一脉天真无邪的念头想去打败世界上的厉鬼饿兽。钟景真想回溯到过去把满腹傲气的自己打一顿。
他想和谢郁裴并肩作战,而不是懦弱地呆在他身后,看着他流血拼命,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做后勤。
谢郁裴没义务照顾他,但受伤了还要反过来照顾他……他怎么这么没用!
钟景越想越气越伤心,却发现膝头突然爬上来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