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想的很简单,觉得这回跟被罚跪差不多,没几日就能回府。
胡未迟越诊越觉得不对劲儿,好端端的人进宫赴宴,短短一日,怎么会气机内乱、神无所归,七情内伤、肺腑皆动,殿下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可梁检的表情和反应都是很淡漠的,这叫胡未迟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问诊。
郭院判看着牛逼吹到天上,现在抓着殿下手腕发呆的胡未迟,只想抽自己。
他连忙挤开胡大夫,亲自诊了一遍,也无话可说,七情所伤怎么劝?人都在宗人府了,没准得待一辈子,能宽得了心放得下气吗?
胡未迟比他更了解梁检的脾气和身体状况,他越是表现的平静,内心越是压抑和煎熬的,这口与自己执拗作对的气出不来,非常危险。
胡未迟趁着郭院判去开方子的机会,拍醒梁检,凑近了说道:“殿下放心,我已飞鸽传书世子,让他快马加鞭回京救您。”他单凭直觉胡说八道,却不想正中关键!
梁检本耷着眼皮不想理他,听完这句话,似从梦中惊醒,他太过疲劳,根本判断不出真假,只觉寒气从头顶直贯脚底,胸中一股热血上涌。
“混账东西!谁叫你……”梁检从榻上挣起来,眼前金星乱蹦,一股腥甜上涌,话没说完便是一口鲜血呛了出来,接着心头陡然一松。
作者有话要说:
换季感冒歇了一天,大家也要注意最近太容易感冒了。
第44章父子
胡未迟扶住郡王殿下,在他后背的穴位上推按几下。
梁检断断续续咳出淤血,这才反应过来被骗了,颤巍巍地搡开胡未迟,犹自依在榻边虚喘一阵。
胡未迟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殿下心志坚韧,与金蝉相搏十二载,草民相信何等泣雨悲风都奈何不住您。”他逐渐意识到此次危机不同寻常,难得温声相劝。
梁检就着他的手漱掉口中血腥,良久无言,好在神思归为,不再木然应付。
郭院判交了方子又嘱咐好照顾事宜,返回便拉着胡未迟要走,他们不宜逗留过久。
“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医者父母心,郭院判临到门前也嘱咐一句。他与梁检虽说联系不密,但也是幼年照顾过他的太医,今时今刻唏嘘万千。
和亲王一连五日侍奉在永宁帝榻前,他虽然埋怨老皇帝不守诺言,强留梁检在朝堂,以致东窗事发,但躺在床上的先是他的亲弟弟,其次才是一国之君。
“陛下,您可是都想好了,七郎这一去怕是永无归期。”和亲王一边抚着永宁帝的背心,一边试了试汤药的温度。
“二哥,朕后悔没有听你的话。”永宁帝就着他的手喝下药,虚弱地叹了口气。
和亲王冲门口轻轻挥了挥手,永林放下纱帘,屏退内侍,轻手轻脚地和上门。
“事已至此,陛下也需放宽心,您这身体臣……”和亲王抓着弟弟的手,话没敢说下去。
永宁帝打起神,笑了笑,“二哥这是心疼朕了,哎,朕这一把年纪还让老哥哥操心,过意不去啊。”
“陛下,七郎的事牵涉也不小,往小说妖道玄玉欺君,往大说……”他顿了顿,“内阁、六部、南北巨贾,牵一发而动全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