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少……
不过,皇帝毕竟尚且年轻,事态也远没到紧急的地步。故而,这些人也只敢在心里头悄悄地猜测一番,连上书密奏都不敢,更别说这般当廷开口了。
……毕竟,谁都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孙谦一番话说得,当真是毫不避讳,可以算是指着皇帝鼻子说:你要是不行,就赶紧去看太医去。
杨文通作为武官之首,被皇帝特许佩剑入朝。可这位颇具盛名的少年将军,此时已经气得脸色发青,右手伸握几下,缓缓地搭上了腰间的剑柄上,抽出了一截雪亮的剑身……
众人虽然都不敢抬头去看,但兵刃出鞘的声音,在大殿上甚是清晰。不少人都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似乎是不忍见到接下来这一幕溅血的场景。
孙谦似乎没有听到这道金石之声,声音依旧平稳,不过那陡然加快的语速,昭示着他对自己的景况并非一无所知,“……若是此事无可挽回,还请陛下早日于宗室之中择取后人,悉心教导,以承大统。”
这下子,就连本在四周看好戏的大臣们都止不住心下一跳,额上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什么叫“无可挽回”!孙谦怕是真的疯了吧!
不过,孙谦却似乎没有察觉这殿内骤然僵冷的气氛,恭敬地俯首下拜,向着季怀直深深地叩了一个头。额上的冷汗在红色的地毯上,泅出了一片深色的印痕。
这位孙侍郎虽是勇气可嘉,人缘却委实不怎么好,此时此刻,竟是一个上前替他说话的人也无。
大殿一时落入了一片难言的寂静之中,就连空气似乎也凝滞得有几分发涩……
杨文通气得手都有些哆嗦了,他在心里头把孙谦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才克制着自己没有直接动手。
而季怀直端坐在上首,面无表情地盯着跪在他面前的孙谦。
其实,他倒是没有像其他人想得那么生气,而是……心情复杂复杂到他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他很确定自己的身体没有毛病……他一点也不想回忆,自己早上起来,发现裤子里黏糊糊一片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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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来,他宁愿选择大姨妈#
季怀直定了定神,好不容易把自己从回忆中择了出来,将思绪放到孙谦的话上:从宗室里头选择继承人?
季怀直想了想,觉得要是他实在跨不过自己的心里障碍,这个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他点了点头,声音平稳地开口道:“孙卿所言有理,朕会考虑的。”一如往常的说辞,却让整个大殿的气氛都为之一松。
栎王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瞥了季怀直一眼,不过,等他眼神落过去之时,面上的表情已是一派担忧,倒像更像是对季怀直的关切。
李福虽然觉得季怀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但他此时也十分紧张,不敢再花时间仔细揣摩季怀直的情绪,趁着这个空袭,立即尖声喊道:“退朝”
众人忙不迭的行了礼,尔后似被赶着一般,急匆匆地出了大殿。而今日的祸首孙谦却多跪了许久,方才起身,脸上尚带着几分未曾回过神来的茫然。
他知道自己今日做得有些过了,毕竟当廷说这种事情,实在有损天家颜面。而当今圣上年岁不大、还是十分容易冲动的年纪。
孙谦今日开口以前,已经想过:最坏的结果,自己怕是要当场血溅;而最好的情形,也不了受些皮肉之苦……
但是,这种事情,总是要有一个人开口。若……是真的,那越往后拖,可就越是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