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靖国公,失敬失敬。”王细细打量着余容,眨了眨眼。露了个笑,咧着嘴道。“不知靖国公可有个失散多年的兄弟啊?我观你长得极像为内人驾车的马车夫。”
说着,眼睛四下看看。试图将余弃找出来,证实自己说的话一般。
“少爷说笑了。”明知王是在羞辱他,余容倒是不恼。温和道。“我家没有一个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兄弟倒是有一个,乃御前侍卫。”
“哦。”王耸耸肩,有些遗憾。“那大概只是恰巧吧。既然如此,劳烦国公爷站我家马车远点。”
真是三句不离自家马车呢。
“不知王少爷这马车里藏了什么宝贝?这么贵重?”余容象征性往外挪了一步,特意加重了“贵重”两个字,看着王幽幽道。
“没什么东西。”说到这个,王便喜笑颜开。挺起胸膛,得意洋洋道。“是什么,也不关国公爷什么事儿吧。”
说着王拱拱手,撩起衣摆对着他爹眨眨眼,就要上马车。
马车里赵礼静坐着,抬眼看王。冰清玉润的眼睛里藏着山,隐着水,一言不发。
“出去看看?”王坐在他身边,轻浮尽去,拉过他的手,低低呢喃。
门外,是他爹,是满朝文武,是王能想到的给赵礼最重中之重的东西他所有的尊严与名声。
“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赵礼脸色轩轩如朝霞,眉宇濯濯如春月柳。这人带着笑,眼里却冰封千里,没了热度,便失了温情。
“知道。”王斩钉截铁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人我已经请来了。这回倒让你看看,爷是不是在跟你说笑。”
“我知道你没跟我说笑。”赵礼压低声音,沉谨地低着头,伏在王耳边,眼睛眨了眨,酸涩道。“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才想问,王,你的心里都有些什么?”
怎么能这么蠢,这么笨,这么傻呢?
“本来空无一物,现在只能装下一个你。”王目光炯炯,看着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睛认真道。
因为心里除了你,只有你。于是什么都不重要了。不重要的东西,王少爷便什么都敢做都敢玩。哪怕当着全朝臣子的面,在他爹面前,跪下,求一段成全。
“下次。”赵礼忽然颤抖着手,抓住王袖子,粗喘了口气。故意错过王诚挚的眼神,低着头,垂目道。“这世间百态,少爷还是要装一些的好。若是遇到了什么宵小恶人,总要提防些。”
“这是什么意思?”王一愣,紧紧捏着赵礼的手问道。
“一见钟情,无外乎见色起意。日久生情,也不过是权衡利弊。少爷,这世间不止有风花雪月。还有。”赵礼忽然一顿,有些黯然地抬起头来,紧抿着嘴。迟迟不语。
“还有什么?”王笑意一,牢牢抓住赵礼的手,有些惊惶不安地问道。
“还有深思熟虑的阴谋,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赵礼叹口气,轻轻拂了自己袖子上王的手。理了理衣襟,淡淡道。
“你在说什么?”王清凌凌的凤眸盯着赵礼,笑得殷勤又勉强。
“王?”赵礼却不准备回答他,喊了他的名字,转过头来定定道。“一会儿,只要你闭上嘴别说话。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凭,凭什么。”王少爷听着赵礼没头没脑的话无端的就想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