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娜婶婶的肺病已经到了晚期,本该没几个月的性命了。伊比大哥曾在狩猎中受伤昏迷,已经沉睡了两年未醒。科尔文小家伙今年三岁,可惜从出生就有眼疾,无法清晰视物。
都是内森老师束手无策的难题,在这个人手里,轻而易举地被化解了。
阿什感到惊讶赞叹,但惊讶赞叹之中,又莫名感到心慌与不安。
特别不踏实。
内森老师是他所知道的,最厉害的一位药剂师当然,也可能是他眼界太窄,自出生以来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多谷村附近的几个村落与城镇。
现在村里乍然来了一位陌生的、本领高超的药剂师,这让习惯了村里日复一日、波澜不兴的阿什,有种平静被打破,即将失去控制的心悸。
他不喜欢突然,不喜欢变化。
可奥布里说到的这个人,让他没有由来地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战栗。
或许是对方举手抬足间表现出的轻而易举、强大实力让他感受到了巨大差距,无法预测与估计,所以不安?
阿什困惑地摸了摸心口,奇怪自己忽然变快的心跳。
“我进去看看。”他听见自己罕见的急切的声音。
他继续朝里走去。
村民们见他来了,也都让出路来。
“阿什,早呀。”
“阿什,有厉害的药剂师来我们村了。”
“对呀,阿什,今天要机灵点呀!如果能得到这位药剂师的青睐,你小子可就走运啦!”
“前面的都让让,让阿什先过去……”
……
阿什没多大力气,就从人群间穿了过去。
内森家的外围有一个小花圃,却被种植着各种常见的药草。
阿什从打开的栅栏小门里走进去,首先在花圃旁边看到了伊比大哥的父母,他们抱着清醒的伊比大哥,欣喜地哽咽抽泣。还有抱着科尔文的拉莉婶婶,也哭红了眼睛,小科尔文则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朝四下张望。
他没有打扰他们,走过花圃中的石子小径,推开虚掩着的大门,进入了内森老师的家。
进门便是一楼宽敞的客厅,旁边的房间一个是厨房,一个是制药间。
在制药间外,内森老师笔直地站着,与对面一个有着大大鹰钩鼻的白发老者说着什么。两人的旁边,因为肺病折磨而一直十分憔悴的唐娜婶婶,神也好了许多,正一脸感激地对老者不断鞠躬,说着感谢。
他安静地走到内森身边,叫了声“老师”。
内森这才注意到他,转过头来,向来严肃认真的面孔上,难得带着几分高兴的笑容:“阿什,这位是雷切尔大师,他会在我们村短暂停留一段时间,也答应在这段时间里教导我们一些更加高深的药剂知识。多么宽容热心的人啊……”
他看向这位名为雷切尔的老人,再次感动的说:“感谢您的宽宏博大,慷慨无私。”
阿什知道内森老师的意思,希望他也向对方表达感谢。
可阿什看着雷切尔大师苍老的皮肤、浑浊的眼睛,哪怕对方正温和无害的笑着,他也无法心生亲近和感激。
他在那皮肤的层层褶皱里,在那眼睛罩着的笑意底下,只感觉到了无尽的冰冷,让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