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嘟囔着那可咋办,说都已经给拉回来了。
不过村长还是有些不愿意承认犯了错,想了想,又扬起脸来,看着我问,“照你说,俺村自己的人,俺们自己还不能动了?”
“大爷,不管是哪个村的人,都是国家公民。国家公民就得遵守国家法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再说咱当村长的得有个觉悟。”
村长想了想,说罢了,这事怪我没想清楚。同意将尸体再给送回去。
可是天色已经晚了,只好明天再说。李欣宁觉得不妥,但是她也不能完全不讲道理。我见她还有隐忧,就宽慰她,说只一晚上,应该没事的。
李欣宁撇撇嘴,说但愿如此。
“但是你要跟他们说清楚了,一定要确保活人太接近这些尸体!”她显得有些无奈,丫头忽然叹口气,说,“恐怕今天就只有辛苦你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要你今天晚上在这里看着。”
“一整个晚上啊!”我都要哭了,苦着脸问。
“谁让你这么大方的。是你同意他们逗留一晚,你充好人,就该付出代价来。再说姐还得去看着点儿刘小山。”
见我嘟着嘴不高兴,李欣宁就抓着我的胳膊摇晃,说,好不好嘛。
忽然又朝我抛个媚眼。
她又朝我故意的嗲嗲的撒娇了。竟然跟我使用美人计。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惹得她自己也呵呵笑了几声。
尸体没有能入棺,刚才放鞭炮是要入殓的。我们及时的阻止了这一切。尸体放在露天地里总是不好,于是村民们商量了一下,给暂时移到了村子里一家废弃的五金厂里去。那本来是个村办工厂。不过厂子早不干了,也不知道荒废了多久。
厂子规模不大,就只有一个空旷的车间,平时就堆放村里的杂物。
厂房是砖砌的,屋顶已经破了一个大洞。
晚上的时候,一个人守着五具尸体。我就守在厂房的门口,看着不让活人接近这里。我自己也不敢进去。也不敢睡觉,举着手机一直看新闻。
我心里总有一种担忧,那五具尸体会忽然从里面跑出来。
忽然真的听到了动静,寒毛一下子炸了起来。
镇定了一下心神,才意识到这响动来自于外面。不是厂房里尸体弄鬼,我有些放心了。然后就看到一个消瘦的年轻人,朝着厂房走了过来。
那应该就是个年轻人吧,估摸着大概能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不过这只是我的粗略判断,那人一直都低着头,带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跟崔健似的。
我感觉挺神秘的,但是也马上提高了警觉。
这人貌似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来是谁。于是就极力的想去瞧一下他的脸。
我自己也很纳闷。
我的社交圈子还是很小的,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感觉自己到哪里都是萌新的新人一枚。初来乍到,根本就不可能认识什么人。
怎么会有认识的人呢。
不过总这么盯着人家瞧个没完没了的也不礼貌,后来一想,心里释然了,可能是当地村民吧。
我来这里和不少村民都打过招呼,也不可能全都记得。
“你一个人也不害怕啊!”年轻人走了过来,竟然主动跟我打起了招呼。
这人自来熟,而且这么打招呼,似乎真是当地的。听口音也是一样。我也就放了心,而且我不好意思让他觉得我不认识他。
我就笑了笑,说没事。
我俩就聊了一会儿。我跟他说自己是警察,他笑了,说没想到有这么年轻的警察。忽然又跟我说,羡慕我的工作。
我就再笑一笑,虽然那种情况下感觉有人能陪我一会儿挺好,但也觉得不能再多聊了。这年轻人虽然是农村的小伙子,可看着蛮聪明的。言多必失,说多了,我警察的身份非穿帮了不可。
我们正说着话,村长也来了。
其实村长这老头儿还蛮好心的,知道我在这里看守尸体,特意给我送了一件衣服来。
其实天气也不冷。
村长也和我说了一会儿话,不过跟老头儿聊天,实在说不到一起去。这老村长的一些观点还是很陈旧的,总跟我一直念叨,说什么人死了必须及时下葬的道理。
那个年轻人也不答话,一直看着我们聊。
后来村长走了,年轻人才跟我又搭了话茬。不知道怎么的,聊着聊着,我后来没坚持住,就靠在门口打了个盹。
我感觉后来实在困的不行。
后来那年轻人就干脆说,你也睡一会儿啊,我也回去了。反正觉得都凌晨两三点了,大家都休息了,哪里会有村民跑来这里。
这一放松警惕,一觉到天明。
一切都很好,并没有我们担忧的诈尸那种情况发生。
天明之后,村长又来了。
村长这次带着不少人,他们准备把尸体送回殡仪馆去的。可是这些人立刻发现了异常,他们去了厂房看尸体,吓了一跳。
刘大山的脑袋让人割走了,就只剩下光秃秃的一具无头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