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景色美极。此时正是暮春初夏时节,恒山周围一片青翠,草长莺飞,鸟叫鹿鸣,溪水潺潺,却不见女尼队伍中,有一丝声音,只有草鞋在路上行走的沙沙声。
杜预心思百转,想不通问道:“您对我来一点不意外?”
“是的”仪和款款大方:“昨晚7位不速之客潜入白云庵,要去后山悬空寺,却被定静师伯、掌门师叔擒住,也一同囚在了悬空寺。”
不戒和桃谷六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过恒山的武功,太厉害了吧?
“阿弥陀佛!”一声熟悉的声音口宣佛号,走了过来。
定静师太大袖挥挥走到杜预面前,冷笑道:“好一个有情有义郎。破了我恒山派弟子戒律,还真敢上山来?”
杜预坦然道:“佛讲因果,因缘天定,无可奈何。杜预前来,领罪受死。只求不要为难仪琳。”
定静师太冷哼一声,带着杜预前往大雄宝殿。
一位宝相庄严的师太,比定静年龄稍小,慈眉善目,带有一丝*笑意,正在礼佛敬香,虔诚地顶礼膜拜后,转过身来。
“来者可是杜预少侠?”
杜预知道这是恒山掌门定闲师太,纳头便拜。
定静师太怒道:“掌门师妹,这小贼明明是坏了我恒山弟子名节,对佛祖大不敬的小子,何必称他少侠?他哪里有侠字?”
定闲师太微微一笑,命一名弟子秦萼:“给杜预少侠看座。”
杜预坐下。
定闲师太手握念珠,徐徐道:“你与仪琳的事情,我与仪琳彻夜长谈,已经听得清楚。仪琳被田伯光劫走后,你路遇田伯光,对仪琳百般呵护,多加照拂,两次冒死放走仪琳。可惜运气不佳,最终仪琳被田伯光擒获,并喂下了【九霄云外丸】,你一怒与他翻脸,并引来了定逸师妹和岳不群,最终杀死了田伯光。定逸师太却因此圆寂,是也不是?”
杜预点点头:“师太烛照甚明,洞悉万里。”
定闲笑笑:“你看到仪琳服药后,已然无救,只好从权救她···”
定静喝道:“掌门师妹,这小贼明明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我便不信那九霄云外丸有如此功效。”
杜预拿出一颗药丸,恭敬送上。
定静夺过来,细细一看,齿冷道:“田伯光那厮,果然阴毒!若活过来让我遇上,一剑阉了!”
杜预只觉得一阵凉风吹过下体。
定闲点头:“这便明白了。圣人云嫂溺援以手,事急切从权。你与仪琳,也是迫于无奈,才破了戒,非是有意亵渎佛门。”
杜预大喜,点头道:“师太明鉴!”
定闲摇头:“你虽然无罪,但仪琳毕竟是破了色戒,按照规矩,便要在悬空寺面壁礼佛20年。这悬空寺乃是我恒山派禁地,只有定字辈师太,可以在上面清修,倒也不算辱没她。你且放心。仪琳生来无爹无娘,孤苦无依,我很怜她。一定不让她受苦。”
杜预热血上涌,大声道:“男欢女爱,人之大伦!既然我和仪琳都是无错,为何还要囚禁她20年?”
定静怒喝道:“闭嘴!这已经是掌门开恩了!”
定闲师太摆摆手,微笑道:“那少侠你认为应该如何?”
杜预喝道:“两位师太,其实在定逸师太圆寂前,便说仪琳面冷心热,尘缘未了,不宜修行,允可我二人将她骨灰送回恒山后,便携手下山!”
定闲师太摇摇头,问道:“此事姑且不论。你和仪琳说,是岳不群杀人夺宝,害死了定逸师太,可有证据?”
杜预拿出了定逸师太交给的信物,呈给两位师太:“最近江湖沸沸扬扬,岳不群已练得辟邪剑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难道师太没有风闻?他若不害死定逸师太,从何夺来剑谱?他这样人的话,也能采信?”
见到信物,两位师太均点点头。这信物若非定逸本人交代,旁人绝对无法想到是三定之间联络之物。
定闲师太沉痛道:“想我定逸师妹,戒律精研,正气浩然,急公好义,慈悲为怀,乃是我恒山派一等一的顶梁。她圆寂而去,真是痛哉惜哉,阿弥陀佛!”
定静师太一拍椅子怒道:“师妹还在这里念叨什么?现在我们就尽起精锐,杀奔华山,找岳不群那贼子算这笔血账!”
杜预心中窃喜,只要将矛盾转移到岳不群身上,自己和仪琳的好事,便可得谐。
定闲师太合十道:“所谓善恶自有因果,功业必有回报。岳不群如此行事,总有他吃亏的一天。听闻华山玉女宁中则,已经将掌门之位,传给了首徒令狐冲。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恒山便锁定岳不群,待他现身再算账。”
她盯着杜预:“既然疑惑已经澄清,少侠便可下山。”
杜预急道:“那仪琳?”
定闲师太摇头道:“她身为佛门弟子,破戒受罚,本掌门也无可奈何。”
杜预怒了,吼道:“你特么是灭绝师太啊!我定要救他出来!”
定静一拍桌子:“昨日便有7个不知好歹的家伙,闯入白云庵,胡言乱语,被我和掌门擒下,带上来!”
杜预一看,果然,不戒和尚和桃谷六仙被捆成了7个粽子,被女弟子们推了上来。
不戒和尚骂骂咧咧,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桃谷六仙见到杜预,纷纷七嘴八舌,说自己如何大战群尼,终于好汉不跟女斗,纷纷被点倒在地。
杜预心中奇怪。
按说不戒和尚实力足以对敌没练邪剑的岳不群,怎么会如此轻易被打倒?
不戒和尚只是喝骂,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多少沮丧。
杜预心中一动。
这家伙,不会是见到了恒山派失散多年的老婆—哑婆婆,便如老鼠见了猫儿,被打被抓也不敢反抗吧?
那桃谷六仙虽然厉害,但失去了不戒,又被围攻,哪里还能扛得住?
杜预似笑非笑走到不戒身边,低声问道:“小婿说的没错吧?可见到我那岳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