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竟成本是风光无两的武林盟主,谁想最终尸骨无存客死他乡,群龙无首,门派寥落至此。再想,淮南派、万窟山、千湖派等,无一不是如此,饶是青石山亦元气大伤,在武林中抬不起头来。往后这一二十年,恐怕再不会有人商议武林结盟之事。传志拾起扫帚靠在墙上,感慨万千。
约莫等了一刻钟,清宁她着一袭白衣走了出来。她头系孝带,面容干瘦,脸上分明带着笑意,却只让人感到凄苦,再不见半分曾经的光照人。她向两人盈盈一拜,道:“请随我来。”
说罢转过身去,走得极快。传志背起阿笙跟上,她不言不语,他也不好搭话,只沉默以对,随她走过一道道曲折长廊,沿途所见皆是厚厚的积雪,草木尽枯,整座山都成了白色,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再听不到任何声响。连鸟儿也不曾鸣叫。
不知走了多久,清宁在一处单独的院落停下,门上落了锁。她打开锁,请两人进去。
只见院中干枯的紫藤架下,坐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只穿了薄薄一身黄衣,坐在雪地上仰头望着天空。她似乎完全不知寒冷,随手抓起一团雪塞入口中,口中自言自语。天寒地冻,她的手指已经肿了,脸颊也是通红,耳朵上生了冻疮。纵使如此,她的面容仍旧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那是一张无法用言语描绘的脸。眉眼、鼻子、嘴唇,一切都比人们想象中最为好看的模样、更恰如其分地生在她的脸上。
这样的女子,纵使走在世上最繁华的街道中,走在最见多识广的百姓、显贵当中,人们也会因那美丽而驻足。
传志呆呆瞧着她。清宁拾起地上的貂绒披风裹在她身上,柔声道:“娘,你怎出来了?外头这样冷,咱们到屋里去。”
“这是郑夫人?”传志脱口问道。郑夫人常年戴着面纱,但他也曾见过她的模样,万万不会认错。
清宁搀起郑夫人,道:“进来说吧。”
四人走进房中。清宁搀郑夫人在床边坐下,给两人倒了茶水。郑夫人缩在床角,低头捏着手指,道:“我要去外头,去外头等欢儿回来。”
清宁道:“哥哥明天才回来,你在屋里等。倘若冻坏了,他要生气的。你听话,好不好?”
郑夫人瞪圆眼睛,傻傻瞧了她半晌,扭过头去看看传志两人,忽的伸手在清宁脸上一抓,怒道:“那你来做什么?你去找他,要他今天回来!这些人是谁?我不要见!我要欢儿,我要等欢儿!”她说着哭闹起来,又打又骂,清宁忙按住她手脚好言安抚,颈上、腕上接连被她抓伤了几道。
传志不好相帮,只能静静瞧着,心道:郑竟成和清欢逝世,她伤心难过,以至于疯了。又想,她这般模样,郑姑娘今后可怎么办?
郑夫人发作得厉害,清宁哄不住她,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