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开口,竟是中气十足的男人音色,听得众人瞠目结舌。
郑夫人取下面纱,撕下面具,露出一张白净贵气的面庞。旁人不识,阿笙与传志却再熟悉不过,正是王雅君。
清宁惊道:“是你!我娘呢?你将她藏在哪里?”
“你爹爹这般爱惜她,岂舍得我杀了她?你且放心,她正好生生地躺在落梅庄中,等你爹爹回去呢。”王雅君脱去裙衫,卸下簪钗,拉过一只方椅坐下,自有一番气势,“在下姓王,草字雅君,见过各位英雄。”
旁人不知其样貌如何,对他的名号却再熟悉不过,纷纷取出兵刃,怒目视之。
郑竟成三人亦按剑待发,护在王雅君周围。
孙百宁怒道:“郑竟成,南北武林尊你一声盟主,想不到你竟是这等卑鄙无耻的小人,与贼人勾结谋害武林同道,如今真相大白,你还要与我们兵刃相向吗!”
袁昭玉沉痛道:“郑兄,英雄盟会上,你说这厮捉了令郎令爱,你受制于人,无奈之下忍辱负重,没有揭穿他的阴谋。到如今你已做了武林盟主,又是何苦如此?他又拿什么威胁你么?”
郑竟成缄口不言,清宁挡在清欢身前,哀声唤道:“爹爹,你……你可是有苦衷?”
王雅君笑道:“小姑娘,在下这些年来广结天下英豪,无数英雄心甘情愿为我所用,你以为靠的是下三滥的手段吗?非也非也。”他看向阿笙与传志,目露激赏:“当初以为两位是初入江湖的愣头青,不曾以礼相待,反倒使了不入流的手段,实乃在下有眼无珠。现如今王某负荆请罪,不知两位能否不计前嫌入我麾下,与在下共谋大计?”
阿笙道:“敢为阁下何为大计?”
王雅君目视东方,海平线上一轮圆日冉冉上升,他伸手虚握成拳,那小小日头宛若一只玩物,乖顺地停在他掌心。
“夺取天下之计。”
群豪骇然,听得他道:“五年前,我距皇位不过一步之遥,却一时大意输给黄头小儿。这些年卧薪尝胆养蓄锐,广徕天下英才,只待有朝一日举兵,将皇城一举拿下。诸位若肯祝在下一臂之力,将来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子子孙孙享用不尽,何苦做个浪荡江湖的草民,过刀口舐血的日子?”
阿柔惊道:“你是今上皇叔、宋……宋亲王!”
王雅君赞道:“不愧是万窟山掌门人,朝堂之事也知晓一二。”
阿柔双膝一软,倒在南宫碧身上,喃喃道:“这、这……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你贵为皇胄,为何……为何要上这艘船……”
“自然是为了天下至宝。”罗成大笑不止拔出双刀,“宋亲王,五年过去毫无长进,竟与一群草莽无赖勾结,妄图谋反,未痴心妄想!”
他纵身跃起,直冲王雅君面门而去,郑竟成挺身向前,抬剑挡他双刀,高声道:“保护王爷!”
贺方与莫负雪一左一右护紧王雅君,袁昭玉等人看清眼下局势,暗暗心惊:罗成竟是官府中人,王雅君要谋反,他亲自上船捉拿!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是朝廷命官,不论帮谁都要得罪朝廷,倒不如暂且坐山观虎斗。皆后退数步不愿上前。他几人按兵不动,水手们亦各自戒备,不敢妄动。
贺方两人见状,左右夹击,上前围攻罗成。罗成伤口未愈,左臂血流如注,郑竟成一手成掌,使一招隔空打牛击他左肩。罗成周身退路被两人封死,结结实实受这一击,锁骨猛然断裂,吐出一口血来。不待喘息,莫负雪欺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