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志道:“天下这样大,前辈若是不说去处,我们怎能再见?”
谢慎山已走得远了,朗声道:“谢某已不是江湖之人,何必再见。”
传志只瞧见树影中,他的衣袂翻飞,一眨眼,便再无身影。狄松一杯饮罢,问传志:“十八年前之事,你还有什么要问?”
传志一怔,刚想摇头,听得阿笙道:“张三不要你帮他做了什么?”
“他交给我一个女婴。”
“狄珩?”
狄松看向南宫碧住处,狄珩与素云、秦筝在里头为她换药。狄松道:“珩儿生下来患有怪病,我要带她们去东海,那里或许有医治她的办法。”
阿笙道:“狄姑娘也是张三不的女儿么?”
狄松望他一眼,眸中似乎没有任何情感,冷冷道:“珩儿是我的女儿。”
阿笙还待再问,素云三人推门而出。狄珩跌跌撞撞扑入狄松怀中,笑道:“爹爹,我今天可帮了大忙呢。”她仍戴着兜帽,帽下露出几缕白发。
狄松向素云略一点头,抱着她转身离去。素云见桌上有酒有菜,喜上眉梢,拉秦筝坐下,吩咐下人再添酒菜。传志两人自乐得奉陪,席间,阿笙问素云狄珩之事,素云道:“十几年前,狄爷带小珩找到我,要我救她性命。小珩那时已一岁多,却只有七八斤重。她自幼体弱多病,稍不留心,便得卧床好几日。以我的本事,只能勉强为她续命罢了。若非狄爷寸步不离守着,只怕小珩活不到今日。我也不曾见过她娘亲传志,我与狄爷要去瞧瞧你方家的宝藏,当中若有能济世救人的良方,也不枉此行了。”
传志笑道:“若是如此,可再好不过。”
素云看过两人伤势,提起南宫碧,兴奋不已:南宫家对药理颇为通,两人一见如故,昨夜抵足而眠,彻夜长谈。只可惜她伤势未愈,不能同饮。传志见她神采奕奕,似不曾因岑青之事伤神,放下心来。秦筝始终立在一旁,心不在焉,喝得几杯拜过两人,正待离去,被阿笙叫住:“你去哪里?”
秦筝支支吾吾不肯答话,素云笑道:“阿笙,女儿家的事情,你问恁多作甚?”
阿笙问秦筝:“我与传志明日南下,你随我们一起,还是去嘉兴呢?”
“明日便走么?”秦筝一惊,又迟疑道,“我也想瞧瞧那天下至宝呢。”
阿笙坐在轮椅上,只能仰头瞧她,瞧了好一会儿,唤她到身边来,柔声道:“听闻海上风大,多穿几件衣裳。若遇到危难……郑清欢是个君子,想来会保你周全。可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秦筝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发尾指尖缠上几圈,又揭开,问:“他当真信得过吗?”
阿笙失笑:“你要是信不过,便不要理他。”
秦筝撅起嘴嗤他一声,欲言又止,一跺脚,扭头走远几步,又折回来,自药囊中取出几瓶药丸、香膏,放在阿笙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