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荣皱眉,万向天冷道:“见风使舵的无耻之人,死不足惜。”
林白鹤怒火中烧,又无从反驳,急得团团转,连连推搡罗成,要他出头。罗成笑道:“万掌门说得不错,咱们是见风使舵、贪生怕死的小人,死了也活该嘛!”
“你小子将生死置之度外,老子可还想好生活着哩!”林白鹤咕哝一句,又去推孙百宁:“你刚与好侄女重逢,也想死在这破地方么?陆掌门疯了,你快劝他几句。”孙百宁一张脸憋得涨红,哪肯开口。
眼见箭簇完全没入储忠义颈中,林白鹤脸色煞白,恨不得跪地求饶,只得亲自上前劝陆荣三思而后行。陆荣道:“实不相瞒,在下□□已解,若一走了之,便有千军万马也拦我不住。如此莽撞行事,是一心为了众位同道。”
林白鹤赔笑道:“自然自然,陆掌门是大英雄、大豪杰。不如这样,阁下将条件放低些,说不定这位神射手就答应了,大家皆大欢喜,岂不快哉?”
陆荣沉吟未决,人群中一人笑道:“林掌门,你跪下对薛家兄弟、南宫宫主、周盟主磕上三个响头,说不定陆掌门就肯手下留情哩。”
陆荣道:“万万使不得。”面上却露笑意。
“这,这……”林白鹤双目一瞪,一张脸挤成苦瓜模样,半晌说不出话来。群豪早不喜他为人,皆冷眼旁观。便是怪罪陆荣不识时务,也不肯显露出来。
见林白鹤犹豫不决,似真在考虑那下跪之事,万向天更是不齿,骂道:“你胆小如鼠,卑躬屈膝,有何颜面存活于世!与你做武林同道,真是我燕山派之耻!”
林白鹤咬牙切齿,畏畏缩缩退下。却听阿笙道:“前辈所言差矣。”
他已无生念,心中反倒无忧无虑,豁然开朗。他同传志讲过,做事要有七八成把握,若是必须要做的事,只有一成把握,也非做不可。是以他始终不解,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之事,传志怎那般优柔寡断?此刻方与传志心意相通,全然理解:传志在乎的,是他为何要杀人,可否有不杀人的办法。
在太湖上,传志说,他与宋琳皆是可怜之人;筝儿却道,大家都很可怜。
阿笙一时失笑,柔声道:“前辈要做大英雄,便自己做,何必挖苦旁人?非要人人同你一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拼个头破血流不可么?”
万向天道:“不做顶天立地之人,难道做缩头乌龟么!”
阿笙摇头不语,看向周审川,想起他道“你我死了也罢,其他人呢”;再想起渡江时,传志说“死了的,可都是活生生的人”,不唏嘘。若没有这许多事端,周审川与传志定将是忘年之交。
听罢阿笙所言,不少人默默无言。林白鹤更是首肯心折,赞叹不已:“正是正是,在下也有苦衷啊!”胸中惭愧去了七分,更怨恨起陆荣与万向天来。
吴应简瞥一眼他,见他紧握双拳,双目赤红,便道:“藏宝图到手,愿归附主人麾下之人也已归附,不必多口舌。林掌门,你想活命,便自己动手。”
林白鹤不解,常不逊笑道:“老吴的意思是,要你杀了陆掌门也算是你的投名状了。”目光向众人一一扫过,道:“今日之事若传了出去,诸位脸面放在何处?依小生看,不如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