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被阴谋暗算,又身中剧毒,再屈辱求生,不少人心灰意懒,听他所言亦无动于衷,一心道:到了这般地步,能活得一刻是一刻罢。杀几个人交投名状,又能如何?
杀人与弑父终究不可等量齐观,周玉明哀嚎道:“杀了我吧!杀了我吧!”说着便要夺剑自尽,红蕖赶忙相拦,二人僵持下齐齐摔倒在地,抱头痛哭。储忠义逼近一步:“你死了,周审川就要杜姑娘杀;杜姑娘死了,也他奶奶要旁人来杀。你道如何?”
周玉明扑倒在红蕖怀中,痛哭不已。暴脾气如万向天等人,高声叫骂起来,储忠义只当听不见。陆荣落了泪,连声道“贤侄莫哭”,奈何束手无策。
却听周审川厉声道:“不许哭,动手吧!”
围墙上众弓箭手齐声高喊:“杀!杀!杀!”似擂鼓震天,愈发急促。
周审川喝道:“动手!”
周玉明匍匐去拾那剑,口中喃喃喊着爹爹。群豪见此人伦惨状却无可奈何,皆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便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叹息,那人道:“我有话要说。”
储忠义示意众人噤声,回头望去。阿笙靠在墓门上,冷冷道:“王雅君不想做武林盟主,要藏宝图是一,要人是二。”
储忠义大惊,正要张口,听得吴应简道:“你说。”
阿笙道:“你可记得几个月前,我在樊楼同青虎门的魏二虎打了一架?其实那天我是在跟踪姓王的。可惜传志中途插手,只得作罢。”他微微一笑,从天而降、将他护在身后的那个愣子,真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大傻瓜。“绸缎庄王家为何有恁多武林人士?师叔查到了什么,姓王的要下毒灭口?我始终想不明白。”他抬眼望向吴应简:“直到将才,我想起一件事。你们抓了筝儿和郑夫人,传志背师叔求药,在南京某处宅院中听到了一件事,他说得不清楚,我当时不懂。这是顶要紧的事,我竟忘记了。现在我都明白了,你们是谁,王雅君是谁,他要做什么。”
吴应简举弓对准他眉心,道:“你要什么?”
阿笙看一眼周玉明:“我替他杀了周审川。”
群豪哗然,吴应简与阿笙对峙片刻,问:“为何?”
阿笙垂眸笑道:“要是传志在,一定会出头的。”
那呆子会大声说“不能这样”,会骂储忠义是个混蛋,却想不出任何办法,只会惶惶无依地望着他问:“阿笙,怎么办?怎能让周公子亲手杀了自己的爹?”毕竟他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
吴应简蹙眉:“仅仅如此?”
“是,仅仅如此。”
吴应简点头,并不放下弓箭,要储忠义喂他吃药。阿笙解了毒,两臂架起竹杖,缓缓挪至周审川面前,将匕首缠在腕上,道:“周盟主,晚辈双手尽废,怕不能一刀给个痛快,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