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成身边,身子一软,倒进丈夫怀中,额上已是冷汗淋漓。清宁慌忙唤人为她拿药。众人不知其中原委,见是郑夫人所言,想来不假,又思及昨日,那另一对方家主仆人证物证均在,可不也是假的?聪明的当即想到万窟山,再看祝罗敷托病不出,只留一个弟子阿柔在场,暗道:莫不是庄敬亭与祝老太太合谋,老太婆晓得大势已去,怕当场丢了颜面,才不肯现身罢?
阿柔辈分低微,始终不曾说话,时不时偷瞧阿笙、传志两人。
周审川叹息一声,看向宋琳:“这位姑娘有何话要说?”
宋琳冷笑:“在下姓宋名琳,关中宋家镖局总镖头宋双文之女,来取落梅庄付九的性命。旁人会认错,我可不会,这厮正是付九!”话音一落,那渭南镖局的孙百宁一声惊叹,站了出来:“竟是琳儿吗?我是你孙伯伯,你可还记得?当年宋兄弟一家遭难,你与双武兄弟家的两个孩儿不知所踪,我们这些年四处打听,都找不到你三个,你……你哥哥呢?怎与付九结了仇?”
众英雄多被孙百宁打听过此事,听他所言方知眼前这女子,便是他寻找多年的宋家遗孤,不由替他欢喜。林白鹤道:“这他奶奶的英雄盟会一比吊糟,可算有些喜事了!”
薛雷骂道:“咱们周少侠的婚礼,他没放在眼里吗?”薛风忙喝止他,也顾不上瞧周玉明的脸色。
旁人为她欢喜,宋琳面上仍是漠然,冷冷道:“十八年前,我同哥哥一起前往苏州,去喝方家孙少爷的满月酒。二哥不过说了几句唐突话,被姓付的听去了,他就杀了两个哥哥。他面上那道疤,便是大哥为了救我留下的。想不到,当年杀人的证据,竟成了今日身份的证明,你可要谢谢我的哥哥?”
孙百宁一听即勃然大怒,挥拳朝付九冲去,宋琳叫道:“他的性命由我来取!”也挥掌上前。
付九原本定定站着,似对宋琳所言置若罔闻,到此时忽仰天长啸,笑道:“竟是这样!竟是这样!”他大笑不止,眼中竟有热泪,振臂挥刀,高声道:“要杀要剐,你们来罢!”
宋琳与孙百宁一人用拳,一人用掌,前后夹击攻他胸背,他挥刀向前,宋琳双掌已至,刚猛力道向背后汹涌而来,付九避无可避,扑身跪倒,喷出一口鲜血。
见如此惨状,众人皆是心惊,罗成一时不顾,庄敬亭自他刀下就势滚出,冲向传志。传志本想营救付九,脱不得身,只能举刀格他巨剑,震得半身发麻。罗成上前相帮,传志松一口气,得空回头,见宋琳一掌未,一掌又至。付九接连受了,体内五脏六腑皆被震碎,满口鲜血不住涌出,双眸涣散,泪流满面,仍是大笑,喃喃道:“我这一生,我这一生……”
宋琳停手,垂首望着他。付九伏地向方家墓穴爬去,在地上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血洇入地面,很快成了黑色,和泥土融为一体。他堪堪爬了两步,便倒在地上,断了呼吸。
传志身子一滞,又听阿笙唤他“小心”,庄敬亭已追至身后,他慌忙反击,脑中一片空白。
传志与罗成合力,庄敬亭渐落下风。罗成似不愿杀他,并未全力相击,反是传志面若死灰,神志不清,出手全凭本能,刀刀狠厉直逼要害。庄敬亭见他貌若疯狂,心生畏惧,又失血过多,头脑发昏,连退两步喊道:“谁想要那天下至宝!”
传志追来,一招浮云掌法尚未使出,却被罗成猛然拦下,听得他道:“藏宝图在哪里?”
庄敬亭道:“我若是死了,天下间便再无旁人知道藏宝图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