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穴外一人朗声道。另有几人应和,同他一起走了进来。
传志心头一松,喃喃唤一声“罗大哥”,心力交瘁,昏倒在地。
却说昨夜,庄敬亭听闻方家主仆死了,大惊之下匆匆赶至西园,已有十数英豪闻声而来。巡逻的家丁道,听得方少爷房中一声惨叫,众人匆匆赶至,瞧见一青衣人影从房中逃出。众人推门而入,方小少爷衣衫不整倒在床上,胸口一道贯穿刀伤,“付九”在外室被人一刀破喉,皆当场断气。
说话间,追那青衣人的几人归来,齐齐跪下,一人道:“属下办事不力,那人有个同伙,功夫很是厉害,咱几个不是对手,还是让他们逃了。”
庄敬亭温声道:“这几日庄中不太平,不必自责。你们同他两人过了招?可能瞧出武功路数?”罗成、林白鹤、袁昭玉等人皆在场,他怒火中烧,也不便表露,反愈发温和。
那人见状,面露得色,自怀中取出一物献上:“这青衣人似乎腿脚不便,手里始终拿着一支竹杖,跑得不快,还差点摔倒。这匕首便是他掉的,刃上血渍未干,定是杀人凶器。救他那人身穿黑衣,戴了面巾,三五下便将大家伙打倒在地,轻功也好得很,抱起那青衣的逾墙而出,咱们追到外边,已见不到人影了。”
罗成等人相视一眼,心中皆道:一人腿脚不便、下手狠厉,一人功夫不错、轻功尤佳,还能是谁?
庄敬亭接过匕首,映在灯下打量。这匕首模样平平无奇,唯有刀柄处刻了一字,他凝神细看,惊道:“这是个‘秦’字!”他知晓阿笙被困地宫之中,双手已废,绝无可能赶至此地杀了那二人,听那家丁所言,心中已是大骇,待看清这字,背后忽生出一阵冷汗来:是谁?
罗成拿过匕首一瞧,又递给袁昭玉看,笑道:“小阿笙失踪一日,原来是给方小少爷抓了去?倒也说得通,两个方少爷本就水火不容,兴许是阿笙有意被抓,想替他那小情人除了心病。”
袁昭玉道:“我倒觉那方小少爷不会如此。我看他是个老实敦厚的孩子,找不到秦少侠时,他伤心成那副模样,还能做戏不成?”
“知人知面不知心,袁帮主才是真的老实敦厚哩。”罗成笑道。
袁昭玉冷哼一声,默不作声。反是林白鹤从“付九”两人房中出来,拎着一道绳索笑道:“罗兄,依林某看,秦相公被抓到此处绝非自愿。”他将那绳索抛至地上,嘿嘿一笑:“这位方少爷同秦相公的仇,可跟他方家的恩怨无关。这厮分明是贪慕美色,绑了人家想图谋不轨,不料姓秦的下手狠绝,趁他在床上不备,一刀要了他性命。这绳索便是绑人的物证,床上还有小相公的外衫,再有嘛……嘿嘿,方少爷为了这事,可是煞苦心,床边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
袁昭玉见他形容猥亵,怒道:“林掌门好此道,便以为旁人都好?”
林白鹤笑道:“袁帮主老实敦厚,家中又有貌美温顺的夫人,没尝过美少年的滋味,也是情有可原。这两日大家伙可都瞧见了,每每遇到秦小相公,这厮的眼珠子就没动过,就差扔人家身上了。”
眼见他越说越荒唐,庄敬亭急道:“此事事关重大,林兄莫开玩笑。庄某这便安排下人各处搜寻,找到方传志两人当面对质。与他们同行的付九、秦筝也不可放过。到了清早,周兄等人醒来,再一同商议,诸位以为如何?”
罗成道:“庄兄是忘了滴骨验亲一事?”
袁昭玉奇道:“两个方少爷,死了一个,另一个若是杀人凶手,咱们还认他?若他不曾杀人,便是真的方少爷了。滴骨验亲做甚?”
不少人心中皆道:袁帮主还以为滴骨验亲,是真的滴骨验亲。果真老实敦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