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落梅庄是何等人家,岂会连个药草园子都没有?”
“筝儿兴许在那里,得快些找她回来。”阿笙瞥他一眼,又看常不逊,“她不同我们讲一声便出去了,想是有急事。”
常不逊举手认命道:“是是,付九爷去药园,小生这就去四处问一问,便是被姓庄的暗害抓走了,也马上、立刻把人带回来,救你的小情郎,好不好?”说罢走出门外。付九冷哼一声,也跟上去。
待两人步声已远,阿笙方去秦筝房中。她桌上散几样药材,摊一本破旧的医书,药箱却不见了。不曾留下字条,想是很快便会回来。
传志意识不清,阿笙取了治外伤的药,将他衣裳拉开,正要涂,又想起什么,起身将门窗都锁好,再坐回床边。他虽记得这人伤了何处,总还是不放心,将其脱得赤条条,细细查过一遍,才赶忙替他穿好。可怜他忙得面红耳赤,满头薄汗,这人却一无所知,双眸安然闭着,像睡着了一般。
阿笙望着他的眉眼,忽有些气恼。
那少女说得对,万向天自矜身份,又有周审川调停,才不与传志为难,若是遇到旁人,岂会善罢甘休?现如今这落梅庄中,想置传志于死地的人恐怕不在少数。便是现在不下手,找到那所谓的藏宝图时,也要图穷匕见。若是就此将烫手山芋交给王雅君,倒也不错这只是一转念,要他受制于人,是死也不肯的。
但如果当真拿传志的命来抵,我可会答应?阿笙愣愣地想,思来想去,只恨不得将这人提起来大骂一通:旁人替你烦恼、替你忧愁得团团转,你凭什么睡得这样好?
他当然没有这样做,他只是拿帕子擦了擦那人头上的汗,倚在床边,并未察觉地咬起指甲,细细盘算着所有可能发生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房外秦筝的叫嚷:“谁要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的,坏了姑娘的事,这可怎么办!”
“我若晚去一步,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话的竟是清欢。
又听砰地一声,秦筝猛一脚踢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脱口骂道:“我便是死了,又与你何干!你凭什么插手姑娘的事!”
付九紧随其后,面色铁青,他确实是从药园将人带回来的,这两人对他视而不见,吵了一路,闹得他脑仁疼。秦筝大步至床边,一张脸气得涨红,倒瞧不出受了伤。阿笙放下心,轻声道:“外伤已抹了药,内伤”
“你死了当然与我有干系!”清欢并没有跟进来,立在门口嚷道。往日两人吵架,秦筝往往说不过他,闹到最后恼羞成怒,他倒是游刃有余。这一次,他却生气了。“干系大着呢!”
秦筝给传志把脉,心道:谁要与你有干系,我以后再也不理你、再也不见你了。便当真闭紧嘴,若不是查看传志伤势,恨不得眼睛也闭上。
清欢远远望着她,等不到回话,两道秀眉拧在一处,神色变了再三,终是冷静下来,冷哼一声道:“你若死了,天下这么大,我到何处找一个你这模样的笨蛋,再耍着玩呢?”
他口不择言,语气轻蔑,秦筝气极了,反倒心如止水,到案边提起笔写药方。却不知自己眼眶通红,攥笔的手指在不住发抖。
清欢见状,怡然地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