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筝儿来!快!”在此地遇到两兄妹已是意料之外,又见二人受伤心中有愧,传志此时方想起身边有个了不得的大夫,忙对周围众人喊道,“筝儿一定能救他!”
周围几人面面相觑,又一齐看向吴应简。
传志咬牙,也顾不得大病初愈身体虚弱,起身便走,却想起他并不知秦筝住在何处,只得回步子,转对常不逊道:“你方才还说我们是朋友,快让他们把筝儿叫来……快些……他两个不是旁人,伤不得的!”
常不逊抱起手微微一笑:“这都是老吴的人,小生支不动的。”
传志气急,低头再看清欢已面无血色,目光涣散,再支撑不得,心中怨愤难当,将竹杖攥得死紧,暗想:最快的办法、最快的办法,若是阿笙,若是阿笙……是了!他抬眼瞪向吴应简,急道:“王公子一路将郑夫人好生照料,是想拿她威胁郑掌门?要是清欢死在这里,郑掌门怎肯罢休,定要坏了你主人的事。”
吴应简冷笑,还未开口,又听一人道:“方小少爷说的是,快去把秦姑娘带来。”
循声看去,来人却是孙先生。他话音一落,便有几人领命而去。传志松一口气,跪在郑清欢身侧,急道:“你再忍忍,大夫这便来了,且再忍忍。”郑清欢嘴唇翕动,可声音微弱,传志听不清楚,一时手足无措,垂目望着他。
“你先退开。”孙伯良俯身,将一块方帕用力压在清欢伤处,又递给清宁一块,“姑娘不必担心,先将自己的伤料理干净吧。”
清宁眉眼低垂,并不理他。传志软声劝道:“郑姑娘,筝儿定能治好你哥哥的,你把胳膊扎好,要是失血太多也病了怎么办?我、我、你们……一时也说不清楚,救人要紧,好不好?”
清宁抿起嘴,这才看他一眼,接过帕子。传志放下心来,看她一只手臂动作不便,又上前帮她包扎。清宁挣扎两下,由他去了。
正在此时,秦筝匆匆赶来,一看地上那人伤势,便恼道:“真当本姑娘是你们不要钱的大夫了?哪有这般支使人的!”她嘴上厉害,手上功夫却毫不迟疑,拔出匕首将长箭齐头削断,又把刀刃在火把上略微一烤,在伤处比划一二,□□下寸许,用力一挑,一枚三棱箭簇便剜了出来。与此同时,另一手已拿过棉纱摁住了伤口。
常不逊一舔嘴唇,笑道:“瞧不出,小丫头利落得很。”
“瞧不出的还多着呢!”秦筝撕开清欢衣裳,手下飞快给他包扎,面不改色,“哼,前些天还嫌我医术不好。以后你们的人再有伤,找自己的大夫救去。”
常不逊嘿嘿一笑,瞥一眼孙伯良:“丫头,伤的是这位,恐怕你不仅得治,还得管着换药照料。孙先生,您说可是?”
孙伯良拱手:“有劳姑娘。”
秦筝面色铁青,想也不想便要骂人,却给传志在肩上一按,看他微微摇头,这才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清欢暂且止了血,孙伯良安排四人住下。秦筝要时刻留意清欢伤势,清宁又不肯离开哥哥半步,帮着端水送药,传志满肚子话说不出口,不敢离开,也在房中守着,一间小小卧房挤了四人,一时竟有些热闹。忙到夜深,清欢体温稍降,昏沉沉睡去,三人才得空休息。秦筝偎着床柱坐在清欢枕边,打了个哈欠:“伤口不是很深,不妨事的。”
清宁端过茶水给她,轻声道:“谢谢姑娘救命之恩,你快些歇息吧,我来守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