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秦姑娘到房里安置行李,还和郑夫人住一处方少爷,请。”
传志略一点头,轻声安抚秦筝:“你不要怕,也别惹他们不快,我没事的。”
秦筝点点头,在他掌心一握。
传志笑笑,递给她一支竹杖,自己撑着另一支,随常不逊走进院中。
园子里杂草丛生,葱葱茏茏的,一直蔓延至石板道上。道路曲曲折折,传志拄杖徐行,走不多时便要停下稍作喘息,常不逊抱起手笑嘻嘻看他,也不催促。穿过一道长廊,绕了半块池塘,是临水的一处二层凉亭。王雅君立在亭口,笑道:“听不逊说你已无大碍,在下也放心了。”
他穿了件青色布衣,玉冠亦换作布带,独腰间佩一枚玉。身后一左一右站了两人,传志都认得,一个是孙先生,一个是那日追杀他的人。传志瞥一眼他背上长弓,随即垂下眼睛,并未言语。王雅君在两人身上略略一扫,遂请他到亭上歇息。传志刻意落后些许走上台阶,迈得两步又掩嘴咳嗽几声,抹了把汗,忽觉常不逊在腰后稳稳一推,体内一暖,身体顿时轻巧不少。他正想回头,腰上又给掐了一把,示意他不许做声,只得缄口不言,眼观鼻,鼻观心,将这人暗暗骂了一通秦筝几日里悉心照料,姓王的好吃好喝招待,他身子骨又年轻有力,伤势好得很快,这番走走停停虚弱病态的模样,全是装的。也不知常不逊有没有瞧出来,这一掐全没留情,怕要青上几天了。
凉亭二层中央摆了一只石桌,三枚石凳,桌上是几碟糕点。王雅君请他与孙先生落座,亲手为二人添过茶水,笑吟吟望着传志:“你这几日昏迷不醒,在下又忙着赶路,不曾去探望,还请莫怪。”
传志一手按着后腰,也不看他:“我不如你们聪明,你要做什么便直接说吧。”
王雅君笑道:“樊楼初见时你可不是这样伯良,那日你也在,回来我还同你说,这孩子温厚得很,是不是?”
孙先生应道:“是,您还说方小少爷是块璞玉,乖巧纯正,倘加以雕琢,必成大器。”
王雅君点头:“我还说过这话?想是说过。可惜才寥寥数月,怎就变了个人似的?”
孙先生道:“只怪当时主人不曾把人留下,为己用。”
王雅君讶然:“当真?那是你的错了,你怎不劝我?”
孙先生道:“今日正要劝您。”
王雅君连声啧啧:“只怕晚了……方少爷对咱们怕是有些误会。”
孙先生道:“解释清楚便是了。”
王雅君又问:“能解释清楚?”
孙先生道:“是。”
“我看不行,方少爷连我的茶都不肯吃一口。”王雅君摇头,又看传志,“传志,伯良是我身边最聪明的人,他说能解释清楚,想是能了。你看能不能?你肯听?”
传志仍垂着眼睛:“你派人给岑叔叔下毒,又在山中偷袭我们。现在阿笙和我大哥生死不明,我的叔叔还在为你做事……我一点都不想同你讲话,也不想跟你坐在一起。但我妹妹还在你手里,我也打不过你们。”
“那便是听咯?”王雅君神态自若,抿一口茶水悠然道,“你既不想听我讲话,咱们便开门见山,长话短说。实不相瞒,这些事虽不是我亲手所为,却也无太大差别。你年纪还小,初涉江湖,许多事还不明白。在下年长你不少,又与令叔交好,如今付兄在外办事,这教导之职,在下暂且越俎代庖,替他负担一二,你可愿意?”
传志将手里竹杖攥紧,懒懒道:“你说话绕来绕去的,我听不明白。”他耳力极好,说话间听到常不逊极短的一声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