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们吓跑了,谁来看咱们卖药?”
传志说声对不住,低声道:“是我不好,我只是……哎,都怪我想不到什么好法子,要你受这些委屈。他们说你不好看,并不是这样,你分明好看得很。”
红蕖眨眨眼睛,忽的甩开他手,背过身骂道:“大笨驴,明明是你欺负我!”
传志不明就里,正待要问,她已再次开声吆喝起来。传志静静瞧着她,暗想:她眼睛也很好看,在阳光底下,竟亮闪闪的。
亏得红蕖吆喝叫卖,不多时已再度聚起人来,听她将那膏药吹得天花乱坠,却又怕她苗疆人身份,不敢上前。红蕖不急不躁,扫视一周,在人群里瞅见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向他信手一指,娇声道:“这位大爷,你可有什么头疼脑热的?我要阿哥当众给你医医,也不银钱,如何?”
那老头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红蕖挑眉笑道:“你要不肯,我再找个人就是了,不过我家这膏药不多,阿妹我也只给那一人白试。旁人再想要,多少得给些银两,要是不给……阿哥,”她回头瞥眼传志,“咱们苗疆人也不好欺负,是不是咯?”
传志点头,暗道:这骗人的事情,说多错多,我还是不作声的好。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哪个好事的吹声口哨,将老头一把推了出来,喊道:“老爷子就给这小姑娘看看嘛,你这不全身都是病?要是真有那么神,你不赚大发啦!”不待老头搭话,红蕖已一把抓住他手腕,装模作样地摸他脉搏,问道:“你是腰背不好,还是腿脚不灵便呀?”
眼看拒绝不得,老头瞧瞧她,又看看传志,倒像要做什么上刀山下油锅的事一般,咬牙道:“我老头子这膝盖啊,一到阴天就,就疼得厉害,路都走不得。”
红蕖要老头坐下,将他裤腿挽起,曲起食指在他膝上敲了三下,又摸着下巴作沉思状,摇头晃脑,口中喃喃低语,旁人也听不清她说些什么,都满脸好奇,人聚得愈发多了。传志支起耳朵听了片刻,暗忖那兴是南华剑心法,便不再刻意听了。一套心法快要背完,红蕖方一拍手道:“治得了治得了,你这病怕有好几年吧?只怕一次治不好,不过只消多治几次,便可痊愈。”
老头喜道:“真的?唉,确是有好几年了……这难受的呀,雨天只能躺在床上,不过我一把老骨头了……”他絮絮叨叨说了半晌,红蕖半个字也不曾听,从那小匣子里取出一只巴掌大的罐子。传志只知那里装了黑色的泥状药膏,并不知究竟是何物。红蕖将药膏在老头膝上抹开,退开道:“这下就看我阿哥了,我家的药膏厉害,三分靠药,七分凭手,没有阿哥医治,药效可要打个折扣哩。”
传志心道对不住,上前将手掌按着他膝盖,凝神将气韵在体内流转一周,待内力通畅,便渐渐聚至掌心。阿笙教他劈空掌时,要他懈肢体、聚心神,行云流水量力而行,却不可发力过猛,要发自如,以损伤自身。初时他不知掌控,内力挥出几次便气息不畅,脸色刷白,阿笙便骂他空有一股蛮力,笨得像头牛;再后来他每次练功,阿笙总守在一旁,稍有不慎便要嘲讽几句,这毛病才慢慢改过来,内力甫一到掌便可堪堪回。眼下传志稍稍发力,掌心变得火热,将膏药缓缓化开,暗想:原先我练功时,阿笙总在我身边坐着,我还当是巧合,我那时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