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冷笑:“我却是逢场作戏。”
传志借着暗淡灯火瞧他一眼,笑道:“你是生气,是开心,我都瞧得出。真不懂你,为何总要说些言不由衷的话。”
阿笙一杖拍来,待他老实了,方沉吟道:“若说气不过,明日一早方能渡江,他为何今日便走,倒像是在躲避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岑青,彼此对视一眼,皆缄默不语。传志因那猜测暗自心惊,却又不得不承认,并非全无可能。
一夜无事。
翌日清早,仍是传志下楼吃饭,罗成已嘱咐小二将餐饭送进房去。传志问他何不乘船渡江,不必陪两人留在此地。罗成笑得爽朗,说死生大事不可儿戏,守灵三日,便该寻思让岑青入土为安,怕他两个少年人做不好,方留下照应。传志心中歉疚,只得诺诺应声,却又暗想:他是当真担心,还是想确认岑青已死?
他向来想将世人都当作好的,然有王雅君、李小娃前车之鉴,眼下只得多加小心。但见罗成不疑有他,始终敞敞亮亮,愈觉惭愧。回到房中,阿笙见他愁眉苦展,已猜得七八分,讥道:“凭你那点心思,你能想到的事情,我岂会想不到?哪轮得着你苦心孤诣。你只要别给人灌醉了将此事吐个干净,已是万幸。”
传志早已习惯,也不反驳,无打采趴在桌上,愁道:“已是第二日了,云姨怎还不来?若是明天也不来,那该怎么办?不如我们将此事告诉大哥,若当真是他,便要他交出解药;若不是,便快马加鞭将九叔追回来,我们也多个帮手。”
阿笙冷哼道:“你我二人联手,可敌得过他?”
传志细细回想一番,犹疑道:“大哥只出过一次手,瞧不出底细。昨日咱们给郑掌门威胁,他不如岑叔叔快,想是不如他二人;但若刻意隐藏,也未可知。”
他眉头紧锁,想得全神贯注。阿笙瞧在眼里,忽低叹一声,轻笑道:“你不要这样想。”传志不解,转头看来,清澈闪亮的瞳仁令他想到林中的鹿。阿笙揉他后脑,温声道:“你先前说,只要本事够大,也不怕旁人耍什么阴谋诡计。”
传志应声,问他然后怎样。迎上那探寻目光,阿笙竟觉脸上发烫,他垂下眼睛,迟疑片刻,方有些笨拙似的,低声说:“你脑袋那么笨,也派不上用处。这些事,我替你想便是。”
传志愣住,呆呆看着他,忽抿紧嘴唇,弯了眼睛,为了强忍笑意,身体更是不住发抖,又忙捂上嘴,半晌才勉强开口:“阿笙,你……你心里想什么,非要这样绕着弯说?罢了罢了,我……哈哈,我真的……我真的好喜欢你。”
阿笙冷道:“你既不领情,便自己苦恼去。”
哪知传志笑得更厉害,也不懂见好就的道理,按着肚子倒在他腿上,抱住他笑道:“你昨日哭过之后,便有些不大一样,我也说不出,只觉愈发喜欢你了。阿笙,不管我心里有多少愁苦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