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传志笑着松手。
小东西得到自由,吱吱一叫,倏地一下跳到他头上,又顺着耳朵爬下来。
“陈爷爷把你治好了,他真厉害。”传志喃喃道,他看到这只松鼠,一时心神放松,倦意袭来,闭上眼睛歪在墙角,很快便睡着了。
再醒来时,他缩成一团躺在地上,身上盖了件灰色衣裳,小松鼠也不知到哪去了。传志坐起,揉揉眼睛,忽听墙头有人道:“死小子,还不赶快起来,你叔叔就要回来了。”
传志一听,慌忙起身,端端正正摆好姿势,方想起看向说话那人。陈叔平曲起一条腿坐在墙上,懒洋洋靠着身后房檐,骂道:“笨蛋小子,脸都给人打肿了,还敢偷懒。”
传志笑道:“爷爷好,谢谢你救了小松鼠。”
陈叔平掏掏耳朵,闭上眼睛晒太阳,淡淡道:“那东西自己跑去我窗台上叫个不停,聒噪得很。”传志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平日里两人也是这样相处,他知道陈叔平不爱理人,脾气又怪,便很少缠着。不想这天,陈叔平闭上眼睛半晌,又睁开瞥一眼他,道:“你再睡片刻也没什么,你九叔叔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传志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陈叔平一愣,咂咂嘴,弯腰将地上衣服捡起,向墙外一跃,高声道:“也不想想你爷爷是谁!”言罢已然远去。这日清早,他跟在付九身后,待走得远了,撸袖子将人一通好打,扬长而去,委实有失宗师风度,自不屑跟小娃娃说,料想付九也不好意思开口。
传志当然猜不到,也忘了猜:他怔怔望着那堵墙,虽然不算很高,陈叔平却只是略一俯身,动作快得看不清楚,便将衣服捞了起来,如同胳膊突然长了数尺,传志想了许久,也没明白那是怎样做到的。
这日付九黑着脸空手而归,并不知传志偷了懒。
之后几天,付九不再出门,坐在院中看管传志练功,稍有不足便厉声呵斥,打断了两条竹篾。付九少时,方老爷事务繁忙,专门聘武师教他们几个下人功夫,那武师拿钱办事,又是粗人,哪里知道循循善诱、因材施教的道理,对徒弟们非打即骂,苛刻之极,付九对老爷唯命是从,学武时更是全心全意,并不觉师父有错,眼下教导传志也是如此,生怕打得轻了,传志记不住教训。
好在传志身子骨不弱,虽疼些累些,倒没有生病。他睡得不足,白日里神不济,功夫也练不好,付九当他故意敷衍,又下狠心责骂,如此循环往复,半个多月下来,马步仍扎得摇摇晃晃,全无丝毫进境。
又一日练习时,传志眼前发黑,头晕得很,松松垮垮摆好架势,一个劲打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