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白云皑皑,被晨光撕出了一条沁满冷光的裂缝。
穆初桐卷着一条大毯子,脸色雪白。
「你发烧了,要好好休息。」师贤倒了杯热水,放到穆初桐的床头,「你是不是没胃口?我让厨子给你煮点好的。」
穆初桐睁着眼睛,看着师贤,满脸不可置信:「你没听到我说话吗?这儿有疫情!」
师贤见穆初桐不喝水,便自己喝了一口热水:「我当然听见了。你现在也很像是感染了、病发的样子。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能没几天活了,不考虑吃点好的吗?」
「你……」穆初桐听到「你可能没几天活了」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如同被抽空气力,连思考的余力都没有了,「你……」
「不用担心,要是你感染了话,咱们也跑不掉。」师贤语气依旧平静,「大家一起死,不会很寂寞的。」
穆初桐被师贤的气定神闲给激怒了,反而有了气力,抓起枕头就往师贤身上砸。师贤轻巧地把枕头接住,歪着头看穆初桐,神情竟然有一点儿像娴雅的猫。
穆初桐瞪着眼看师贤,却不自觉淌下了泪水:「如果我要死了,那我要去见久蛮。」
师贤依旧从容:「那也不是不可以。」
「你这是什么意思?」穆初桐一脸难以置信,「你还要拦着我吗?」
「我没这个意思。」师贤说,「我只是让你考虑一下,你可能会传染给他。」
穆初桐怔了半晌,想了一下,却问道:「到底我舅父的死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他……他也有炭菌?还曾经试图用这个东西来杀久蛮。」
「这个东西你舅父不可能有的,」师贤回答,「应该是惑延给他的。」
「惑延给他的……」
「你记得我发给你的那个视频吗?」师贤问道,「里面处理过的声音是惑延,他给你舅父的『刀』,就是指炭菌。无色无味,只是粉末,一点点就能要人性命。」
穆初桐顿感难以置信:「我舅父是警察,怎么会和惑延勾结?」
「因为他已经不相信法律了。」师贤说,「那你觉得他会向什么势力转身呢?」
穆容查到了穆玉的死是房家造成的,但总统要求穆容「顾全大局」。穆容牺牲了战友,破获了一个犯罪组织,主犯手脚比较干净,又请了很好的律师,因证据不足被释放了。穆容正为战友白白牺牲而鸣不平,却被告知主犯下令绑架了穆容的妻儿并分尸了。
「可是没有证据啊。」上司告诉穆容,「节哀吧。」
惑延帮他把主犯绑到了面前,跟他说:「你自己做决定,送他去警察局,还是自己做裁决。」
穆容选择了后者。
一步踏出,再无回头之可能。
他也由此越陷越深,成了惑延的傀儡。
当年,警队派了敬青和师贤卧底黑帮。穆容也告诉了惑延,他身边有警察的卧底。但因为行动保密性比较强,穆容也不知哪个是卧底,叫惑延自己查。
惑延怀疑敬青,也没有细查,「疑人不用」,直接用水泥埋了敬青。
敬青死了之后,师贤表现得太过反常,惑延也怀疑了师贤。师贤坦白承认了自己和敬青是情侣,所以很难过。惑延还是有点怀疑师贤,可是他给了师贤证明自己的机会。师贤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不给敬青证明自己的机会?」
「因为我不喜欢他。」惑延说,「我从来就不喜欢敬青。」
同时在场的、也是惑延小弟的道艾大为震惊:「你喜欢阿贤啊?」
「哈哈哈!」惑延大笑摇头,「不是,我觉得阿贤,和我很像。我不舍得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