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得往后推。」
「为什么?」久蛮依旧愤怒无比,「是不是师贤跟你说了什么?」
穆初桐叹了口气:「他说的,无非就是我母亲和我舅父遇害与你拖不了干系。」
「放屁!」久蛮一挥手,「这是诬陷!」
穆初桐点头:「他倒是很聪明,用的词是『与你有关』『与你脱不了干系』。所以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都是按你之前说的,心里当他是放屁,表面却点头。给他点面子,若是撕破脸,吃亏的还不是我。」
久蛮听这话,稍微平伏,却依旧不甘:「既然你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你怎么还不愿意和我结婚?」
「他指控你的话,我是没听进去。」穆初桐合上手中的文件,「可他批评我的话,我难以否认。」
「他还敢批评你?」久蛮依旧有气。
穆初桐无奈叹息:「我确实是顾前不顾后。你像是一股潮水,我像是一片叶子,就被你推着走。」
久蛮冷笑:「怎么?我还能淹死了你不成?」
「不,不是这个意思。」穆初桐给了他一个很坚定的微笑,「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什么我的妈、你的妈、我的娘舅、你的亲爹……这些事情,纷纷扰扰,虽然很复杂,但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说句不孝忤逆、天打雷劈的话,要不是他们搅合起来,我连我妈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久蛮愁眉紧锁:「我也不懂你的意思了。」
「我是可以不知道他们是谁的,」穆初桐说,「可我不能不知道自己是谁。」
「这是什么意思?」
「久蛮,」穆初桐说,「你让我先找回我自己,我就来找你。」
久蛮愤愤然看着穆初桐,瞪着一双豹目。
他长相凶狠,目光更是十分骇人,无论谁看到都害怕。以往穆初桐一看到他摆出这副面孔,便立即认怂臣服,道歉、认错,久蛮说什么他都答应。当时送戒指的时候就是,穆初桐本来不想答应,但一看到久蛮发狠,他便发怵,应承下来了。久蛮其实知道穆初桐心里有迟疑,但还是罔顾这点踟蹰,断然拖着穆初桐往前走。
此刻,他再次摆出这份凶神恶煞。
穆初桐却不再认怂了,只是那样平静地看着久蛮,但目光里依旧是含情脉脉,让久蛮无法真正发威。
在穆初桐跟前,久蛮不但不是老虎,还就是不能发威的病猫。
久蛮知道。
现在穆初桐也知道了。
「你拿捏我呢?」久蛮咬着牙看穆初桐。
穆初桐微微一笑:「你爱我。」
「行。」久蛮站起来,「我等你。」
说完,久蛮就走了。
师贤的车开到了楼下。
久蛮瞥了一眼,没有理会,径自上车走了。
穆初桐下班,从楼上下来,也看到了师贤的车,脸上并无惊色,只稳稳妥妥地微笑,慢悠悠地上了车。
师贤说:「你还是来了?」
穆初桐问:「你不是说能帮我找回过去的记忆吗?」
「你相信我?」师贤问。
穆初桐点头,说:「嗯。我觉得,我要开始相信自己的判断,并拿起勇气去贯彻。」
说着,穆初桐的眼神里流露出坚定和从容。
师贤默默看着他,眼神缠绵又无助。
穆初桐眨了眨眼,说:「我总觉得你在通过我看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