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泽之身后跟着一个小厮一个丫鬟,不远处停着辆牛车,正催促他赶紧上车,否则出发太晚,赶不上乡镇歇息打尖,这大冬天的也太折磨人。
吴幸子张口想问候鲁泽之两句,他心里明白对方有多怨恨自己,可他对鲁泽之却没有太多厌恶,无论如何当年确实是鲁泽之让关山尽不再沉溺于西北惨烈战事留下的郁郁。
可鲁泽之却侧身很快躲进牛车中,小厮和婢女对吴幸子告了声罪后,匆匆驾车上路了。
吴幸子目送牛车远去,久久没有回神。
「主子?」薄荷拉拉他的袖口,轻声问:「主子,巧食轩的梅馅糕已经出屉了,再不去就买不到了,咱们去吗?」「啊......去,去去去,唉......」吴幸子这才如梦初醒,回视线朝薄荷笑笑:「薄荷啊,你说我是不是太心软了?也不知到鲁先生以后的日子过得如何。」「甭管他过得如何,都与主子您没有干系了。」薄荷没有吴幸子那么多软和的想法,在他看来鲁泽之完全是自作自受,当初大将军那般疼宠他,却把这种真心任意挥霍,活该到头来空梦一场。
「是啊......」吴幸子个性虽软,却不是个拎不清的人,感叹几声后就恢复了神,兴冲冲带着薄荷往巧食轩的方向小跑去,就怕再晚些真的啥也买不到了。
冬天就这样和和美美的过去,关山尽趁着还有空闲,整天整天与吴幸子腻在一块儿,有时后早晨起来用过早膳,关山尽就搂着人窝在暖洋洋的书斋中,他自己手上拿着一本书,吴幸子手上也拿着一本书,两侧桌上摆着茶水糕点,各看各的各吃各的,肆意消磨时光。
也因为关山尽得空,一日三餐都经他的手,他怎么看吴幸子的身形就是不满意,可劲的捣腾补品吃食,硬是把老家伙喂胖了两圈,两颊都长肉了,抱在怀里软绵绵的,这才算满意了。
护国公及夫人都懒得管这妻奴似的儿子,老关家的种骗不了人,甭管定下来前多潇洒肆意,一但认定了心尖上的人,就恨不得把自己栓在对方腰带上哪哪儿都要跟着。
吴幸子过得滋润,就是有件事让他心里发堵,几次想与关山尽场开心扉说道说道,临到头又畏缩起来,拖着拖着竟过了年。这个年他没能回家祭祖,关山尽倒是都安排好了,派了人替他回清城县尽孝心,待开春南下再好好祭一次祖,顺道禀报两人打算结契的安排。
京城的年特别热闹,大年三十邻近子夜时,半个京城天空都是灿烂耀眼的烟花,一丛一丛火树银花,有百子图、倒春图、福禄寿喜、百蝶穿花等等看得人眼花撩乱,吴幸子脑袋越仰越高,张着嘴半天都合不上,还险些一个踉跄仰头摔倒,多亏得关山尽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搂住了,所幸双双席地而坐,半仰半躺将天上烟花看个仔细齐全。
「海望,我从没看过这么漂亮的烟花。」吴幸子叹息。
烟花整整放了半个时辰,空气中隐隐夹带着火药的焦味,待子时一到满大街都是鞭炮劈哩啪啦的声响,震耳欲聋又欢快非常,护国宫府外也挂了两串鞭炮这时正放着,但关山尽和吴幸子并没有走出去查看,两人搂抱着坐在自己院落中,凝视着重回黑暗的夜空,星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点点亮起。
「你喜欢?」关山尽低头啄了啄吴幸子发顶,用大氅将两人裹得密密实实,远远看过来彷佛一个人似的。
「喜欢。」吴幸子连连点头,不舍地将目光回,缩进关山尽怀理蹭了蹭。「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个年了。」「是啊......」关山尽想起去年,忍不住低低笑了。那时候他和吴幸子两人压根没交心,他甚至都没查觉自己对吴幸子早已心生爱恋,否则怎么会吃那么大的醋,撕了鲲鹏榜呢?
他搂着已经打起哈欠昏昏欲睡的吴幸子摇了摇,柔声哄着:「我有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