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几日,每下一场,便更冷上几分,京城的夏日即将结束,秋风随着雨水缓缓吹起。
不知不觉,吴幸子在京城也待了两个多月,与平一凡更是经常结伴出游,将京城左近的名胜走了个遍。
今日,难得平一凡没约他外出,吴幸子放纵自己偷了半日懒,近午才从床上起身,披了一件稍厚的外袍临窗而坐,支着下颚赏雨。
午饭很快就端上了,四样小菜两荤两素,还有一海碗青菜豆腐汤,布好了菜薄荷招呼道:「主子,快来吃饭,您早饭没用,肯定饿得慌了。」吴幸子闻言应了声好,人却没动,整个人是少见的慵懒,端着一杯茶抿着,原本冒着白烟的茶水都凉了还没喝完半杯。
桂花等了等没见到人上桌,走到他身边催道:「主子,今天有新出市的莲藕,姊姊做了炸藕盒,您闻闻香不香?」「挺香的,薄荷的手艺又好了。」吴幸子笑着赞美,这才从椅子上起身。
「可不是嘛,主子近日都与平公子在外用饭,京城里大厨多,我们不进手艺,可怎么对得起主子?」薄荷捂着嘴笑答,话语里的调侃让吴幸子羞涩地揉了揉鼻尖。
「小丫头,一块儿吃吧。」他轻啐了声,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自从遇见平一凡后,他确实忽略了家里两个丫头。平一凡喜欢带着他四处游玩,熟悉了之后经常一早将他带出门,直到戌时才送他回来。
适才他久违地注意到院子,才发现俩小丫头竟辟了一小块菜洼,立起架子种起茄子来。
薄荷桂花当然不会真的上桌与主子一块儿用饭,站在一旁偶尔替吴幸子布菜,叽叽喳喳地陪主子聊天说地,把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流言都说了个遍。
「主子,您知道有个叫做颜文心的官儿吗?」薄荷一说起颜文心,小脸就胀红了,唇边的笑容一,气鼓鼓的噘起嘴。
「颜文心?」吴幸子一怔,显些将筷子上的炸藕盒给掉了。「不就是当朝吏部尚书吗?」「对哪,就是他!」桂花的语调也愤怒起来,眉心皱得紧紧的。「这个颜文心也不知道怎么看咱们大将军不顺眼,哼!要不是有大将军在南疆驻守,京城这些官还能安心过日子吗?」出生马面城,薄荷桂花对关山尽那是当天神一样敬爱的,要是有谁说关山尽一句不好,俩丫头当场就能撸袖子了人打。
「他做了什么?」虽说住在京城里,但整天整天与平一凡在一块儿,吴幸子对京城里的大小时事说真的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也不知存心或无意,平一凡在白绍常的琴会之后一次也没再提起关山尽与颜文心,甚至连京城里的事都提得很少,最多是带他吃些特色菜时介绍几句,他倒是知道城北近郊有个土窖子,里头用温泉水种菜,这样寒冬时京城依然能吃到盛夏蔬果。
「哎呀,说起来就气人啊!那个颜文心,竟然连参了大将军几本,说大将军对皇上有二心,才会留在南疆五年拒不回京,呸!」关山尽之所以留在南疆数年不回京述职,除了他对京城中的权力斗争兴致缺缺之外,最要紧的其实是南蛮私下并不平静,表面上看来对大夏俯首称臣,事实上正憋着气打算找到机会就蹦哒一番,要是没有关山尽镇着,马面城保不定连安生日子都过不了。
然而大夏律白底黑字明定,若无战事,则守将每两年得回京城述职,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