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随着这声唤而抬起头,望进了傅闻远沉静深邃的眼。
一直到他睡着,都有这道令人感到安全的视线陪伴。云溪的心第一次落到实处,梦里没有冰湖,也没有刺骨的疼。他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一大早,病房迎来两位特殊的客人两只刚断奶的萨摩耶。被一个男人用狗包拎着,在里头吭吭唧唧地叫,挤作一团。
只不过阿姨没敢让它们进病房,在门口叫云溪远远看了一眼,等她拍了几张照片,就原样带了出去。
云溪高兴又疑惑,阿姨洗过手,一面让他看照片,一面说:“昨晚先生哄你睡觉,你不肯,还拉着人家袖子说‘那你记得帮我买狗,我赔给宁书达哥哥的’,边说边哭,马上就要去买狗,不记得啦?”
云溪低着头,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儿,他还央求着傅闻远答应他,明天一早就去买。
他划拉照片的手指停了下来,听着阿姨学他的语调说话,脸憋的通红。
但阿姨看着他的红脸蛋,脸上的笑却慢慢没了,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起身去楼道拐角的小厨房里看炖着的乌鸡汤。
云溪每次露出对于傅闻远害羞或者思念的情态,阿姨就一刻不能忍,眼睛被扎的疼,坐立不安,心也坠坠得往下沉。
好在傅闻远露面并不频繁,事实上,他没再来过,那两只小狗也是阿姨托人买来。
傅闻远也许转口就忘,但好不容易才从云溪嘴里说出想要个什么,阿姨一点都不想让云溪等。
最后在两只小狗里挑了一只看上去不那么活泼的给云溪留下,另外一只给宁书达送去。除去碰上阿姨的那次,宁书达没再来过,云溪倒也没怎么想起他来。
而在凌都私立医院心内科三楼八号病房,傅云溪同学的访客中,出现最频繁的两个人其实是江越臣和李愿。
这两个人好像闲得不得了,见天的勾肩搭背晃到云溪病房来,屁股黏在了凳子上,一坐就是一下午。
阿姨打不走,急的要命,偏偏还不会发火,只能皱着眉去推江越臣的肩膀:“他要睡觉的呀!你待一会儿讲两句就好了,不要一直勾着他玩!江越臣,我拜托你……”
江越臣一边指点着云溪“左拐……诶诶不对……死了!”一面还要应付阿姨,“知道了,马上走……妈妈妈别拧耳朵!!”
云溪被他的吱哇乱叫逗得乐个不停,手里游戏机也掉了,歪在靠枕上闭着眼吭哧吭哧地笑。
“没良心的。”江越臣躲开他妈的手,起身去拎趴在桌上写作业的李愿,“走了,回家。”
阿姨摸摸李愿的头,云溪也挥手:“再见,小叔再见,路上小心。”
江越臣推着李愿的后脑勺往外走,出门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从门外探进颗头,还跟他妈再见:“小美女,我先走了,明天还来。”
“别来!”阿姨正在没云溪的游戏机,闻言扭头瞪他,“你有点大人样子!”
江越臣吃瘪,胡乱摆了两下手,倒退着消失了。
云溪问阿姨:“阿姨,我小叔为什么住李愿家?”
阿姨擦着花瓶回头看他:“你说呢?”
云溪有点不好意思,“小叔和李愿的爸爸……”
“嗯。”阿姨虽然叹了口气,但脸上的表情却不是不高兴,她插好花也不坐下,还是四处走动着拾,“都大了,我管不了啦,也就你听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