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赔你。”云溪想了会儿,说:“等我出院了,去买一条很乖的狗赔给你,好不好?”
宁书达嗤嗤地笑,低头看着云溪,说:“小孩儿,你好好活命,就当赔了我了。”
云溪用力点头,说:“我会的,医生说,我已经好了很多了,恢复得很快。”
“那就……”宁书达正说着话,突然停了。云溪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阿姨提着保温桶刚进门。
宁书达僵硬地起身,叫了声:“阿姨。”
阿姨顿了一下,然后礼貌地对他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绕过他放下保温桶,转去问云溪:“溪溪醒了多久?阿姨回家去给你做饭了,以为你还要睡一会儿呢。”
云溪说:“刚醒,就看见这个哥哥在。”
宁书达往后退了两步,视线游移,刚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了,对阿姨说:“那我先走了,阿姨,您也注意休息。”
阿姨叫他路上慢点,就忙着给云溪调整床的高度,扶他起来吃饭。
阿姨说云溪睡着的时候傅闻远来了好多次,每次云溪问,她都说来过。撒谎的人没注意,照那频率,有时候傅闻远一天会来两次。
一直等到正月十六,云溪才第一次在醒着的时候见到人。
他在阿姨面前很乖,说什么都听,情绪也好,不闹人,疼的再厉害也没哭过。可是傅闻远一进门,正坐着在看动画片的云溪就红了眼眶,平板掉在腿上,看着他走进,眼睛一眨,就掉出一串泪。
第二十四章
每天按着三餐打电话的阿姨在住院部门口等傅闻远,见面后不让人跟,也不搭电梯,叫安保都等在门口,反拉着他往楼梯间走。
阿姨的脸色不太好,黑眼圈很重,表情也哀哀的,紧攥着两只手,央求似得对傅闻远说:“你来了,别的先不说,云溪初五晚上就醒了,后面一直都明白的,头上的伤就是疼,人没糊涂,事也都记着。”
“他一直想你,但这几天不老是问起了。除了不想说那天掉水里的事,其余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听话的不得了。”
“我想……可能是憋了一肚子委屈,但是不肯跟我讲。你待会儿好好跟他说话,不要摆脸色……算阿姨拜托你,就算他要闹脾气,你也笑一笑,说几句软话,晓得伐?”
傅闻远来不及答应,阿姨眼泪就下来了,自己觉得没意思,又背过身去擦,不成调地说:“小孩自从来了我们家,没有活泼过一天,我看了他半年,也不知道是有这个病。好不容易稍微养起一点点肉,这一回全瘦下去了,简直不成样子!每天给他擦身体,看见他胸脯上全是骨头,我……”
“我知道了。”傅闻远顿了下,还是环住了阿姨的肩膀,紧了紧,说:“他没做错事,又病着,我摆什么脸色?”
阿姨又拿手抹了两把脸,低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很致的红包。硬壳纸、红丝带,里头鼓鼓囊囊,却不很平整,明显不是钱。
“里面是个小金鱼,脖子上挂的,越臣去庙里请大师开过,穿了红线,图个吉利。待会儿你给他,就说是你买的,做新年礼物,他高兴。”
傅闻远只觉得云溪是男孩子,应该不会喜欢这些挂的戴的,但阿姨这样说,他还是接过,答应下来。
搭电梯上楼的空隙,阿姨还是不放心,絮絮叨叨地叮嘱他,别摆脸色、尽量多留会儿、别给云溪气受。
到了病房门口,阿姨嫌自己脸上不好看,又怕云溪放不开,索性不进去,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缓缓。
傅闻远推门进去,云溪正坐着,拿着平板不知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