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体弱的好像能被一阵风吹跑七魂六魄的男孩儿身上露出来的痕迹有多少,他不是没有看见,不该想不到傅闻远还不至于第二天就能甩开手。
丁香日日要换,边上固定搭配的几朵可以以假乱真的假花却是长住客。时间久了,暗粉花瓣被太阳晒得有些脱色,却仍旧难掩高贵由品号为1的真丝制成,岁月无法使它黯淡,反留下许多时光的厚重。
如同这座宅子,饱经风霜,却屹立不倒。傅闻远从车上下来,上台阶的功夫,便被吹上满肩头的雪。
越往高处的风,越猛的吓人。等他推门进卧室时,窗台上落满了一层半个指节厚的雪,说夸张些,那间屋已然如同冰窖。
云溪在被子下面蜷成一小团,床头柜上放着几盒打开吃过的药,一小团暖光灯的光晕将他笼罩。傅闻远扯开一角,是印着斑驳痕迹的一侧瘦肩先映入眼帘。
“云溪。”傅闻远叫了声,云溪就抖了一下。来不及反应,下刻便被原本蜷着的人爬起来,扑上去搂紧了脖子。
一具赤裸绵软的身体毫无缝隙地贴向他,傅闻远的侧颈处立刻濡湿了。
傅闻远进门时,下人在摆早餐,看见他急匆匆迎上去要帮他挂衣服。他却忙着上楼,云溪当做圣诞节礼物送的柔软的皮质手套都是上楼时才脱掉,现还在手里握着。带着一身寒气,满肩头的雪,毛呢大衣还有些扎人,云溪却不管不顾,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贴。
身体落在冰凉的空气里,便止不住地瑟缩,傅闻远扯过被子,从云溪背后把人裹住,然后将云溪从怀里剥了出来。
此时钟表走针指到七点半,这人不仅没去医院,身上的痕迹也还一点没消连澡都没洗。
李唯说没去医院、他和罗瑛在的时候,傅闻远就想到这两个人原本是怎么预备的了。这也算种惯性思维,傅闻远没生出怪谁的想法,但不可避地有些着急。
也许那算不上是对于情人的关切,而仅仅是因为云溪在他眼皮子底下养了大半年。就是养只小狗,也该归为自己人的阵营了,何况云溪要比只最会撒娇的小奶狗还亲人的多。亲他。
“为什么不去医院?”傅闻远拿手擦掉云溪的眼泪,语气严肃,“脸这么烫,发烧了?”
云溪控制着想让自己不要再哭,可是他实在太害怕。刚才罗瑛塞进他手里的,那张用来解除他跟傅闻远之间关系的纸还在被窝里戳着他的大腿。脑子里不断闪现纽约、离开和飞机的字眼,他没办法不恐慌。
“先生……呜呜……”云溪打了个哭嗝,用力挣脱了傅闻远的桎梏,重新将脸藏进了傅闻远肩窝,一小个完全缩进他怀里。
柔软的发丝扫着傅闻远的下巴,云溪边把眼泪往他大衣上蹭边告状:“李唯,还有那个姓罗的人,他们欺负我,呜……他们欺负我……”
小奶狗实打实生了气,不肯再叫叔叔。
“怎么欺负你了?”
云溪身子一颤一颤,明明哭的委屈,又是很认真地在告状。可坏就坏在声音太软,还拿两条细的仿似一折就断的胳膊环着人,脸蛋上的软肉贴在傅闻远颈侧,叫人觉得是在撒娇。
“他们让我,要不走,要不就签那个东西……”他探手从被子里把那张纸摸出来,呈现罪证一样地放在傅闻远眼前,满脸愤愤不平。有些肿的红嘴唇还稍微撅了起来,圆而湿润的杏眼望着傅闻远:“我不要,我哪都不去。先生救我,别让人欺负我,先生……”
饶是傅闻远,在此刻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做了最坏的事的人明明是他,即便傅闻远自己,都不会否认。
他把个刚成年的、如花似玉的小男孩儿给上了,还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