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也放假了,还没傅闻远,云溪到了大院,就犹如小鸡崽进了黄鼠狼窝。
她一上来,先带着几个侄子侄女对云溪来个三堂会审。
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把人生三大难题先弄明白。
“跟二哥什么关系?”她知道,她就是想问。
云溪没法回答,“先生……先生领养了我。”
“喔,那是养父子,对吧?”
云溪勉强点点头。
“那我是他妹妹,你叫我什么?”
云溪声音更低,“姑姑。”
她领着的几个猴都笑起来,没什么恶意,但依然让人紧张。
傅清远点点头:“挺乖的,姑姑罩你。”
姑姑罩着傅云溪,把他罩进了酒窖反锁上门,自己最后忘了。是给云溪拾房间的佣人大半夜不见他回来,叫了勤务兵挨着几栋楼一通找,惊动了傅清远,才把人找着。
酒窖氧浓度低,又冷的厉害。被勤务兵抱出去时,只穿一件薄毛衣的云溪脸已经有些发青了,蜷缩起来紧紧绷着脊背平展不开,吓哭了领路来的傅清远。
她被傅闻远的爷爷罚在自己房里面壁思过,三天后才出来,黑着脸摸去云溪房间道歉。
“对不起啊……我就是,跟你玩的。”
云溪喘不上气的时候,几乎已经认定了自己会死,所以他只往被子里钻,一点不敢再沾惹傅清远。
傅清远站在床边好一会儿,最后说:“你别生气了啊。”
傅清远走了,云溪又在被子里藏了好久才出来。
这事儿过后,云溪学聪明了一点,不再往傅清远跟前走,尽量避开她会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最后就只能陪在傅闻远奶奶身边。
不过跟老人家聊聊天也挺好的,是云溪很喜欢的那种温暖的感觉。
老太太在花镜后仔细看云溪开衫的针脚,“这不是买的吧?谁给你织的?”
云溪说:“阿姨织的。”
老太太想了想,脸上渐渐漫开一个笑,很多褶皱,显得更亲切了,“是闻远带回家的女孩儿?叫什么呀?去过家里几次?可不得了,现在的女孩儿还会织毛衣。”
云溪知道她误会了,说:“不是,是家里照顾我的阿姨,她织的,织的可好了。先生……先生没有带女孩儿回过家……”
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你说小张?那你怎么跟着叫阿姨呦,傻孩子,辈分全乱了。”
云溪知道,但已经这样叫开了,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傅闻远这个小子,要急死个人。上回不是听越凌说,跟人家见过面了吗?还什么、什么约会了好几回,怎么还没往家带过呢?”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又拍拍云溪的手:“你叔叔交了女朋友,也会一样的对你好,不要怕,啊?知不知道?”
云溪点点头,老太太看他发白的脸色,又想起他前两天被傅清远整的那一出,就温声哄他:“太爷爷已经帮你教训过你姑姑了,就不告你叔叔,好不好?清远最怕她二哥,太奶奶替她给你赔个不是,好不好?”
“不告,”云溪说:“本来就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