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身掠走，躲开高手临死前自绝气劲的殷羡实在不解：他们与秀爷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会叫他这样讨厌他们？

宁愿自绝经脉也不要死在他们手里，这实在是仇人间才会说的话。

司空摘星哇哇大叫着冲了过去，老实和尚似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怔在原地讷讷无语。

一个蜡像在齐修倒下的时候自齐修身上滚落了出来，卡在了琉璃瓦之间。

失了意识，立在屋顶边缘的齐修自由坠落，如一片红枫，热烈如火。

殷羡觉得，秀爷会这样做的原因已经找到了。大概他便是那样刚烈的性子，宁玉碎，不瓦全。

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将下落的人拉住，殷羡有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场极致绚烂的美。

如飞蛾扑火，如凤凰涅。

有一人却比他动作更快。

那人一身蓝衣，额上见汗。从他手边飞掠而过的时候，殷羡只感觉到一阵冷风刮过，秀爷便被来人紧紧拥在了怀里。

陆小凤的手，在抖。

他实在没有想到齐修会死。明明前一刻他还那样笑着丢下自己。

看到陆小凤伤心欲绝的模样，男子一把扯掉了脸上的易容，哈哈大笑道：“陆小凤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我要你明白失去的痛苦，你的朋友会一个一个的死在你的面前，这只是一个开始！”

萧秋雨疯了，他在用疯狂的话掩饰自己心底的不安。

陆小凤那伤心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对待朋友，那眼神分明像是在看着这世上的无价之宝，是情人，是恋人，却绝不只是朋友。

可秀爷不是男人吗？陆小凤喜欢的人不是齐修吗？

他不敢想，也不愿想。

陆小凤冷笑着看了他一眼，道：“萧秋雨，你真可悲。”在那之后，他再没有给萧秋雨一个眼神。

在萧秋雨的身边，上官飞燕飞针出手，目标是一动不动坐着的西门吹雪。

在她以为，这样的状况，西门吹雪根本注意不到她这一根毒针。

不过一个侧身，西门吹雪轻而易举地避过了，拾起叶孤城的剑，将叶孤城抱起，西门吹雪看着萧秋雨和上官飞燕冷冷道：“这两个人的性命是我的。”

不同寻常的，西门吹雪没有即刻动手，就好像他不愿那把刺进朋友胸膛的剑被其他人的血污染。

已然通过飞针认出上官飞燕身份，独孤一鹤问道：“没有例外？”

西门吹雪道：“有。除我之外，只有我的朋友可以要他们的命。”

独孤一鹤没说话了，因为他与西门吹雪绝不算是朋友。

路过陆小凤的时候，西门吹雪说了句很不西门吹雪却又很算朋友的话：“天涯何处无芳草。”

单手搀着叶孤城，他自瓦片上捡起了那个蜡像，然后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膀。

此时众人已经看清叶孤城胸前身后的剑伤明显，那位置正是心口，如此若还能活，那当真非得起死回生不可。

迟迟赶来的魏子云带来皇上的口谕：“今夜之后，紫禁之巅，生死不留。”

司空摘星叫道：“你怎么不早来！”

古松居士亦是摇头叹息，如果这一口谕能早点来，那位被传有起死回生之能的秀爷也就不会死了。

称秀爷有起死回生之能的萧秋雨如今已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四大高手怪他让他们失了颜面，江湖众人恨他作恶多端。

他却依旧恍若未觉的大喊大叫：“陆小凤你别走！你是不是很恨，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恨！”

此时此刻，他已连齐修的名都不敢问出。

紧随在西门吹雪之后，陆小凤的身影消失在月色里。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把秀爷葬在了哪里。

司空摘星只恍惚瞧见了，那融入月色中的陆小凤怀里的人好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