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洲目光微眯,“现在还不行,等过几天,等我与霍小姐订婚之后再放。”
许邵听着这话有点诧异,他也不知道言二少是不是还有什么后续安排,不过跟在他身边久了,他也明白他的脾气,知道有些东西不该问的就别问。
“不过,这件事情不能让程雪知道。”言景洲的面色越发沉冷,眸眼深处有点点厉色汇聚,“得想个办法将她送回内地去,绝对不能让她知道我要与封家小姐订婚的事情,而且我要分心对付封家,也没办法照顾她周全,我怕封家和言景轩会对她不利。”
许邵点点头,又问:“您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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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给修欣然上完课刚刚从修家出就接到言景洲的电话,他说他晚上有事要忙,恐怕不能回家了。
程雪对他工作上的事情向来都表示理解的,当下也没有问那么多,还嘱咐他好好注意休息。
不过这天晚上程雪不知怎地,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就这般辗转反侧,过了凌晨一点才睡过去,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就响了。
程雪拿起一看是程海鹰打来的,程雪当即便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他这么晚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程雪想了想还是接起了电话,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得程海鹰带着焦急的声音冲她道:“程雪怎么办?你简阿姨她被人刺伤了,如今躺在医院中生死不明,白谦在部队中出不来,程佳又还小,我身边一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你快回来帮帮我好不好?”
程雪眼皮重重的挑了挑,沉了面色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被人给刺伤了?”
“我不知道啊,说是遇到了歹人!你就别问那么多了,赶快回来吧!”
程雪握着手机,半晌没说话。她跟程海鹰那边是没什么感情的,他们的事情她也不想过问,说得直白一点,简慧被人刺伤了她根本没有义务回去看望。
程海鹰见她没说话,便又道:“程雪,你若是真的不管你简阿姨的死活,那你可就真的太无情了。我可是知道的,你妈妈生病住院那会儿白谦还将他存的压岁钱给了你,你简阿姨是白谦的妈妈,哪怕只是因为这个你也不能不管。”
程雪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这件事情上她的确是承了白谦的人情的。
“好了,我等下看看能不能订好机票。”
程海鹰立刻道:“好好好,那你要尽快回来。”
“我知道了。”
程雪挂断电话之后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才给言景洲打了个电话,他应该还在忙,没一会儿便接了起来。
“怎么了?”
一听到他熟悉的声音,程雪心头压抑的感觉倒是缓了不少,她叹了口气冲他道:“简慧被人刺伤了,我爸爸打电话让我回去。我读高中那会儿欠过白谦的人情,所以……我只能回去。”
那边陷入了沉默,程雪咬了咬唇又道:“我会尽快回来的。”
过了许久他才道:“我最近事情多,没办法陪你回去了,我会让若枫跟着你的。”
程雪松了一口气,“好。”
挂断电话之后程雪便立刻订好机票,下午的时候便到了德明。程雪带着若枫来到德明最大的一家医院,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看到程海鹰和程佳。
程海鹰原本是坐在椅子上的,看到程雪便站起身来道:“言女婿没跟着你一起回来吗?”他面上似乎有点失望,目光向她身后的若枫扫了扫又问:“这位是谁?”
程雪倒是没跟他解释那么多,只道:“这位是我朋友。”又问她:“怎么样?情况好点了吗?”
程海鹰摇摇头,“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情况不太乐观。”
程雪这才发现程海鹰的面色不太好,他眼窝凹陷,双眼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看上去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和对她妈妈的冷漠不同,程海鹰倒是真的很担心简慧的。
不过上一辈的事情她已经不想去在意那么多了,这会儿便冲他道:“你回去睡一觉吧!我在这边守着。”
程海鹰却摇摇头,“你带佳佳回去吧,我在这边守着就行了。”
话音刚落,却听得坐在椅子上的程佳高声说了一句:“我不回去!”
程海鹰转头瞪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快回去!”
“我不回去!”程佳又提高了音量说了一句,她目光转向程雪,那眼中竟带着一股像是要将她燃成灰烬的怒火,“你现在一定在心里拍手叫好吧?反正你一直都盼着我跟我妈妈早死的。”
程雪不想理会她,将头转向一边,程海鹰听着这话却骂了她一句:“你这说得是什么话!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程佳却是不服气,又大声说了一句:“难道不是吗?她就是看不得我们好,我们倒霉了她才高兴呢!”
程雪觉得程佳实在是聒噪得很,便冷冷的冲她道:“这边可是医院,不能大声喧哗,你要是希望你妈妈早点醒来的话就乖乖闭嘴!”
“你……”程佳气得咬咬牙,倒是也没再大声嚷嚷了,只低下头来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讨人嫌!”
程海鹰为难的向她看了一眼,一脸无奈道:“佳佳是小孩子,你别跟她计较了。”
这句话程雪已经听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早就听烦了,这会儿便冲他道:“行了,你们在这儿等一会儿吧,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你们买点过来。”
程海鹰点点头,“好,你去吧,不要走太远,我现在精神头不太好,怕等下医生叫人。”
程雪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去,不想一转头却看到那走廊尽头处慢慢走来一道高大的身影。
一身军装服帖的穿在他身上,越发衬得他威严挺拔。军帽的帽檐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中,更给人一种凝重的压迫感。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白谦穿军装的样子呢,他已经完全褪去了他年少时期的浮躁,他不再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而是一个严谨的jūn_rén,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jūn_rén的气势。
程海鹰和程佳自然也看到向这边走过来的白谦,程佳一看到他便控制不住哇一声哭出来,她激动的向他跑过去,一头扎进他的怀中将他紧紧抱着,带着委屈的声音向他道:“哥哥,你终于来了。”
白谦虚搂着她的肩膀在她的身上拍了拍,安慰道:“好了别哭了。”
程海鹰也起身冲他打招呼,“不是说不能过来吗?”
白谦淡淡的向他看了一眼道:“营长知道了我的情况,特许我出来的。”
程海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再多问,对于这个继子,他一向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妈妈的情况怎么样了?”白谦又问了一句。
程海鹰叹了口气,“情况不太好。”
白谦想必早就有心理准备的,这会儿听着这话也没有太过惊讶,只那面色带着点苍白,额头上也因为焦急赶路而凝了点点汗珠。
“再等两天如果情况还是不太好的话,就将她转到市医院去吧。”
或许是长期的军校生活让他在面对突发情况之时都带着一种从容不迫。而白谦的镇定似乎也让程海鹰定了定神,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听到他这么说便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白谦点点头,这才将目光落在程雪身上,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程雪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
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淡淡的冲她道:“你跟我来。”
程雪想着上一次在他家后院发生的事情,看到他多多少少有些尴尬,这会儿他让她跟着她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想着他妈妈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想来他应该也不会乱来的。
程雪略想了想便跟了上去。
程雪跟着他来到医院的楼顶上,楼顶很空旷,放眼望过去,竟一个人都没有。白谦在楼顶站定,转头向她看,程雪迎着他的目光,直接开门见山,“你想找我说什么?”
“刺伤我妈妈的歹徒已经抓到了。”他突然道。
程雪点点头,“这是好事。”
他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其实在来之前我去了一趟警察局,在那边有我认识的人,因为他的关系我跟这个歹徒见了一面,从他的言谈中我得知,这次他抢劫我妈妈不成下手刺伤根本就是有预谋的。”
程雪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而且还是单独告诉她,她总觉得这件事好似不是这么简单的,便问道:“然后呢?”
“然后?”白谦轻笑了一声,那明亮的双眼中却带着浓浓的嘲讽,“我发现,这歹徒似乎是经过训练的,只一口咬定了这件事是他一人所为。不过我这四年的军校也不是白上的,侦查能力多多少少还是有,所以我旁敲侧击的从他口中诈出了一些东西。”
“我得知,他有一个妹妹在安淮的夜总会上班。而她妹妹上班的那个夜总会好巧不巧正好是我知道的。”
他意味深长的在她脸上扫了一眼又接着道:“驻淮部队里面有不少我认识的人,所以安淮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驻淮特警最近在调查一起贩毒大案,而安淮最大的夜场snow便成了盯梢的目标,我们怀疑几个毒枭在snow里面进行毒品交易,只是snow老板很是狡猾,一直妨碍我们的视线,所以我们并没有实质的证据。还有,为了打击snow,特警们也调查过跟snow有来往的一切,而那歹徒妹妹所在的夜总会正好就跟snow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目光定定的望着她,笑吟吟的问:“你觉得,这算不算是一种巧合?”
程雪又不是傻子,不会听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当即便冷笑一声道:“你这么绕来绕去的不就是想说那歹徒跟言景洲有联系么?或者你是想说你妈妈被人刺杀是言景洲一手谋划的?不过你不觉得你这么联系实在有点牵强么?而且无缘无故的言景洲为什么要让人刺伤你妈妈?”
白谦轻轻笑了笑,那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我有一个认识的好兄弟,原本也是驻淮部队的,当时他们怀疑安淮霍家参与淮独,为了探查清楚,他当了一段时间的卧底,并且跟霍家的少爷霍嘉铭成了朋友,只是后来发现霍家参与淮独是一场乌龙,他就被调回来了,不过他跟霍嘉铭时常还有联系,而昨天,他从霍嘉铭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你想知道是什么消息吗?”
程雪不知道白谦在跟她卖什么关子,直接冲他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白谦慢慢收敛笑容,一字一句的冲她道:“言景洲就要订婚了,日期就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