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蛮的战事,他也知道。
从他接手锦山门门长的位置,继任国师之位后,到被老皇帝一杯鸩酒赐死,总共在这深宫里待了差不多八年。
在他的记忆里,西蛮一共叛乱过三次。
第一次是他还是国师后补,跟着师尊修习的时候;而第二次,则是宫内皇子夺嫡之时;最后一次,却是他占出亡国之卦后的不久。
现在,应该是第二次叛乱的时间。
“自古这监国一职,都是由储君出任的。承惠太子已任太子多年,按照情理,自是不二人选。”周诣淡淡道,他的话模棱两可,只是说太子是最合乎情理的,并未向四宝公公透露,自己究竟站在哪位皇子那边。
之前,他一直支持的都是承惠太子,可现在不一样了。
周诣可不相信那现代一行只是他的南柯一梦。
先谨慎地保持立场,在观察一下,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说。
“嗯……承惠殿下吗……”四宝公公将拂尘搭载手上,“前些时日,他已御驾亲征,亲自领军去了西蛮征战。陛下登基之前,也曾这样统御四方过,想来,承惠殿下倒是颇有陛下昔日的风采。”
老皇帝虽然刚愎自用,但并非昏君,只是过于好战与励图治,常年妄想着开疆拓土,从未想过休养生息,让民间与不少安定派的大臣不满已久。
周诣顿了顿:“可是……承惠太子毕竟年少,虽意气风发,但亦狂傲恣意,恐怕没有陛下当年那般稳健。”
“哦?那周天师,您觉得哪位皇子有陛下当年的气魄呢?”
周诣非常微妙地笑着:“陛下也还年轻呢。”
四宝公公虚了虚眼。
周诣这态度,让他揣测不出对方究竟,站队了哪位皇子。
太子承惠西征蛮族,因此东宫空了出来,其间仅有几个负责打扫内务的太监往来,看上去颇为清冷。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后殿。
四宝公公虽是老皇帝面前的红人,但身份有别,不方便进入后殿面见圣上,朝周诣行了一礼后,便退了下去,让周诣一人在服侍老皇帝的宫女的带领下,踏入了后殿里。
只是。
走进后殿,周诣有些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但片刻后,他又迅速冷静了下来,面容恢复了之前的冷静淡定。
老皇帝正端坐在案台前批阅大臣呈报的奏折,而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年岁比周诣稍小一些的青年,对方手中拿着墨条,正在磨墨。
他面容英俊,和老皇帝有五分相似,身着一身杏黄色蟒袍,乃是一位皇子。
周诣拱礼,毕恭毕敬道:“下臣周渐远参见陛下。”
他作为一朝国师,身份地位斐然,在朝中的地位相当于异姓王爷,因此只用向皇帝请安,不必特意跪拜皇子。
“爱卿礼,”老皇帝年近五十,但仍旧龙马神,“不知明日天气如何?”
身为玄术师,周诣除了观星占相之外,也依靠着玄派的山术与医术,担任不少特殊职位。治水平乱,预测天时,都算在他的工作范畴里,换用现代的说法,就是高科人才。
玄术与科学,其实同出一源。
“回陛下,现下的风象不好,下臣才疏学浅,不及师尊,一时没能占出来,只能待晚些时候再观测一二,”周诣道,“望陛下恕罪。”
“无事,”老皇帝轻笑,放下了手中的狼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