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极好的亲事,皇上,你都忘了吗?”
皇帝转身,冷笑道:“奉安公顾家,三公九卿,曾受命为前太子家臣,得先帝重用,煊赫一时,比之你卫家相差无几,如何配不上?”
“可是那顾醒……是个男人啊!”
皇帝道:“他还是奉安公独子,你卫家,可得好好待他才是。”
卫缙一时竟无话可说。
皇帝不再看他,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沉默了许久。忽然向窗口招了招手,一个黑色的人影跳了进来,见到皇帝立时跪下。
卫缙下意识冲到皇帝身前防备,待仔细一看,原是玄衣司的人。
玄衣司多着黑衣,衣物上绣有鹰纹,随身携带一把二指宽的短刀,朝臣对此机构多有耳闻,只是极少见到罢了。
“林岸,将你近日查到的情况,同宣宁侯说一说。”
那暗卫正是玄衣司首领,也是今日在上书房汇报的黑衣男人。
林岸向卫缙一拱手,“侯爷,我奉皇上旨意监察京城各方动向,近日发现多有北狄人在京城活动,还有少数不明势力在暗中游走,甚至接触朝中官员。”
皇帝道:“这不明势力是什么,为什么要接触朝臣?朕怀疑,正是那前太子余孽,意图谋反,觊觎朕的皇位!”
卫缙骇然道:“可是前太子一党已经覆灭多年了。”
皇帝看向卫缙,冷冷道:“你可别忘了,还有一个奉安公啊!当年是他带走了那个孩子,虽然他说处置了,可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玄衣司都查不到,要是那孩子没死呢?”
卫缙一听连忙解释,“皇上,奉安公向来忠心,不会有谋反的意图。”
皇帝拍拍卫缙的肩膀,“朕相信他的忠心,但他不够狠心,若是放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却不会轻易放过朕这个杀父仇人。所以,朕要趁他们尚未起势之时,一举掐灭在襁褓之中,只是要让阿岭受些委屈了。”
卫缙恍然明白,“皇上是要……”
皇帝点头道:“顾醒是奉安公唯一的儿子,让你们卫家看着,他不敢轻举妄动,剩下的便可慢慢查探。朕相信奉安公的忠诚,但若那贼子想要有所图谋,必然会从奉安公着手,这道婚旨既是为了预防,也是为了试探。”
皇帝见卫缙还跪在地上,忙亲手将他扶起来,“卫缙,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朕已让翰林院徐太正拟了一道解除婚约的密旨,待事成之后,朕必然要弥补你和阿岭。”
卫缙听到其中还有诸多内情,方才那些焦急愤怒便慢慢散去了,只听皇帝又说:“此事朕只让你知晓,你务必要保密,否则功亏一篑。”
“臣明白。”卫缙叹了一口气,想到家里那个炸毛的小子,不知回去该如何劝说。
送走了卫缙,林岸还在上书房内,皇帝问他:“龙虎营两千兵,是否如卫缙所说去往永城?”
“正是。”林岸道,“臣派暗卫一路跟随,卫蓝带兵行军隐蔽迅速,可见永城军情非比寻常。”
皇帝不在意道:“有卫家在,翻不出天去。”
林岸还想多说一句,但皇帝又吩咐道:“顾家,你看着些,紧急情况,可先斩后奏。”
一句先斩后奏,便是没有将奉安公的忠诚放在眼里,到底是不相信的。
彼时奉安公已经回到了顾府,顾敏之将一并情况说给他听,他当即就到处找鞭子,非要抽死顾醒这个孽子。
顾醒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躲闪逃避,顾敏之也没有拦着奉安公,奉安公狠狠抽了十来鞭子,打得顾醒外衣都现了血迹,可见平时揍他是着力道的,这回见了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