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不解,“赵大人就提了奉安公当年这五个字,其他什么都没说,奴才觉得这话没什么意思,方才就没提起。”
“碧玉姑娘,恐怕那没说的话,才是皇上放弃顾家的真正原因!”顾敏之原本还镇定几分,此刻却着了大急,“我得速速回去问岳父商量,臣,婚旨尚未出宫,你回翰林院拦上一拦,哪怕半个时辰,一刻钟也行。”
说完这话,顾敏之就匆匆离去。
他想起那晚奉安公同他说的那句,奉安奉安,可不就是奉旨安分么。
原来竟有这么多深意,这道婚旨试探的也许不止是卫家,还有他们顾家!
顾醒哪怕跟卫岭真的成婚,也不及皇帝想要覆灭整个顾家来得重要,毕竟一时之辱怎抵得过全家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之事,恐怕还得多方顾忌,想出个万全之策才行。
三人兵分三路,各自离去。
张臣回到翰林院,正好碰到了徐大人,徐大人是早年进士出身,因无家世背景,又不懂巴结变通,在翰林院待了一辈子。
“臣,你来得正好,我有事同你说。”徐大人连忙拉住张臣,往他的办公处去。
一路还指挥人,“这道圣旨速速记档归案,今日须得宣发到卫顾两府,皇上命我亲自宣旨!要快!”
张臣见那卷明黄色绢帛,就知道是自己之前草拟的顾卫婚旨。
进了徐大人的屋,徐大人顺手将门关上,郑重地对张臣说:“臣,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有些话我不得不告诉你,外面那道婚旨你都看到了吧?”
张臣点头,“我是庶吉士,所有圣旨都是我拟的,我自然知道。”
徐大人拍拍张臣的肩膀,“你的夫人是顾家六小姐,人人都说你是顾家女婿党,但我知道,你是靠你的才华才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你为顾家考虑,理所应当,我却不忍心你陷入更深的泥潭……”
张臣连忙明态度:“老师,从我娶六小姐那一天起,我就是顾家人了,我明白与世家产生瓜葛,有可能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也有可能遭受牵连不得善终,但我无怨无悔,多谢老师关心。”
“好……”徐大人沉默片刻,继续道,“今日在上书房内,这道婚旨我曾极力劝阻,但皇上铁了心,非要下旨,我实在没有办法,唉……”
“老师尽了力……”
“不!”徐大人摆手,“今日种种,并非为了向卫顾两家邀功,而是为了百姓着想,如今大燕虎狼环饲,文顾武卫,顾家抚内,卫家镇外,我真是想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弄出这么多事情来。”
张臣也沉默了,不敢将昏君二字说出口,甚至连想都不能想。
徐大人示意张臣靠近些,压低声音道:“原本上书房之事,我身为臣子不能多说,但你是我学生,我也只能告诉你。其实,这道婚旨并非真的。”
张臣不解,脑子一片空白,“老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真的,难道是假的不成?可皇帝已经盖了印鉴,那婚旨必然代表着皇命,谁敢不从?
徐大人道:“皇上震怒之后,复又清醒过来,赵大人走后,皇上屏退众人,又让我写了一道密旨,但要我秘而不发,静待皇上的指令。这密旨的内容我不能告知与你,你自己用心体会即可。”
张臣只感觉自己脑子是木的,根本不知道要体会什么,第一次参与这种明争暗斗,只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怎么也看不破其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