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玻璃碎掉响亮的声音传来,与陆楚估计的差不多,这个距离,是砸到路口中央堵挤在一起的车玻璃窗了。
这样响亮而刺耳的声音,却没有引起徘徊在这里的人丝毫的注意力,陆楚终于可以确定除了视觉外,他们至少都失去了听觉。
如果是这样,他们经过这里,就要简单一些,尽量不碰到这些人,偶尔发出些声响也没有关系。这个区域这么混乱,想必不会有其他听力完好的人过来。
若是仅仅只有陆楚一个人,带着失去双感的男人,想要越过这群无感者,是有难度的事情,但是有了萝卜,这事就变得简单了很多。
萝卜能看到这些人,能看到所有的障碍物,因此它能够绕过这些障碍和危险。周围的“无感者”是没有听觉的,每当萝卜找到合适的路,就会“汪汪”叫几声,根据它的叫声和它与陆楚之间多年形成的默契,陆楚可以判断该往哪里走,甚至能判断出该走几步。
然后陆楚再去捏男人的手指,将行走的方向传递给他。
有好几次,陆楚都觉得那些“无感者”的呼吸就萦绕在自己耳边,同时扑面而来的还有那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平日里,以陆楚走路的速度,十分钟就可以从十字路口走到下一个拐角处,此时却缓步前进了半个多小时。
神经极度绷紧,令陆楚喉咙干渴。
终于安全拐过了这条马路,下一条街是陆楚最喜欢走的地方,儿时,他的父母给他描述这里的鲜花店、超市和小门诊的时候,他就对这里有了向往和憧憬。
拐弯过去走几步就是小门诊,陆楚停下喝了口水,男人也饮了一些水。
过了第一道坎,陆楚心情莫名轻松起来。
这也是一种奇特的经历。
男人始终如一的淡定,压低声音“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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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别乱跑!”
小门诊内突然传来一声轻呵,陆楚身躯一震,立刻屏住呼吸警惕起来。
“贺贺,爸爸不是说了不要乱跑吗?”
贺贺……是开那间门诊的医生的儿子,听男子说话的音色,应该就是门诊的贺医生。
贺医生人不错,热心老实,传染病开始前,陆楚经常去他那里开一些小药,替换家用医疗包,两人还算熟稔,贺贺勉强算是陆楚看着长大的了。然而话虽如此说,陆楚却不敢轻易上前相认。
经过刚刚小女孩的事,陆楚不敢相信任何人,哪怕这个人之前他认识。
七天,足以改变一个原本老实本分的人。
“不是说了,爸爸出去找点吃的,马上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把这里的卷帘门关上,等我回来在门上敲了暗号再开吗?”
“可是我想爸爸早点回来……”
“爸爸这不是回来吗?走,我们回去吧,不然外面的坏人会把看不见的贺贺吃掉的。”
“爸爸……怕……”听闻男子话语的小男孩,声音顿时带上了恐惧的啜泣,不知是不是真的曾经“耳睹”过什么场景。
“不怕不怕,卷帘铁门关上,我们再抵上铁柜,他们就进不来了……”
“咔嚓咔嚓咚!”卷门关上的声音响起,两人的声音也减小直至消失。
陆楚伫立在远离,清俊的面庞上无喜无悲。
如果从高塔可以离开,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拯救更多的